那枝葉茂盛的模樣,像是扎進了季無堯的血肉,在吸食他的生機一般。
沈應自然聽到了那些話,
是玄清宗少主的師兄給師尊下了咒,才讓師尊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他指尖撫過那些印記,竟覺得自己腦里隱隱約約有些刺痛。
他搖了搖頭,不再去看那些印記,而是拿了藥膏幫季無堯涂在傷口上,陳傷新傷,他全都擦了一遍。
那些細碎的傷疤,擦到最后他的指尖竟然隱隱有些顫抖,他心里覺得酸酸澀澀,擦完后,再也忍不住,直接伸手抱住季無堯,把腦袋埋到季無堯的脖頸。
“季無堯……”
他的淚水滾燙,滴落到季無堯的脖頸間,隨后被浸入衣領,消失不見。
他在小青山覺得季無堯總是矜貴的很,一身的嬌養(yǎng)世家弟子的習慣,所以理所應當?shù)恼J為季無堯是金枝玉葉長大的。
可出了小青山,他才發(fā)現(xiàn),他師尊竟然吃了這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的罪。
一看到季無堯身上的傷口,沈應只覺得鼻子發(fā)酸,他覺得心疼。
季無堯醒來的時候天色有些昏了,他坐起身來,柔軟的蠶被滑落到腰間。
他摸著被子,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哪來的被子?
不光他身上蓋的,身下鋪的也是兩層被褥,柔軟舒適,旁邊還貼著靜音符,怪不得他沒聽到什么動靜,睡得這般的沉。
他伸手揭了符紙,略微一想,便知道是沈應做的。
“師尊,你醒了!”
正巧沈應端著水走了進來,見季無堯已經(jīng)醒了,直接放下手里東西撲了過去,但到了榻前他又趕緊收了手。
“師尊,你好些了嗎?”
“好多了。”季無堯活動了下肩膀。
沈應這才俯下身子,緊緊抱住他,也不說話,就是抱的緊。
怎么感覺沈應比以前更高了些,也更壯實了些,勒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沈應過了會才不好意思的松開手,他抓著季無堯的手,認真道:“師尊,下次不要這樣了?!?/p>
季無堯剛要開口,他這般樣子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就算是他被削的只剩下骨頭,他都能夠活下去。
可接下來沈應又軟了聲音,低聲道:“我見你受傷,我很難過?!?/p>
沈應說話的時候依然緊緊抓著季無堯的手,臉上的神色十分認真,帶著幾分鄭重。
季無堯忽然覺得自己心尖被人撥動了下,像是冰凍已久的寒冰接觸到暖意,化開一個口子。
如同傷口愈合時先來的頓癢,讓季無堯第一反應竟然是不知所措。
他只好掩飾般道:“咳咳咳,你……您先出去……”
季無堯輕咳完,才發(fā)覺這里不是小青山這里,不是他的房間,這里只是個山洞,讓沈應又出哪里去?
沈應自己似乎也是有些不在狀態(tài),將水端給季無堯,迷迷糊糊就走出去守夜了。
季無堯身上其實沒有什么重傷,只不過是鬼氣虧的厲害了些,之前在密境里受的傷也壓不住,索性才讓他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