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通知,不是商量。
捏著手機的指尖泛著白,他緊緊抿著唇,回消息。
【國慶我有事,去不了。】
對方的消息立刻就回過來了。
【我上次整理東西,發(fā)現(xiàn)了你奶奶的東西,你來把東西帶走,不然我就扔了?!?/p>
【一張圖片jpg】
梁知夏點開圖片,是一張爺爺奶奶和他的照片。
照片里的他還睡在襁褓里,大概是他出生不久后拍的照片,爺爺奶奶還很年輕,腿腳利索,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
【我會去?!?/p>
回了消息后,手指突然脫力般地松開了手機,指尖微顫,幸好落在了他的衣服上。
雙眸無光,又長又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在眼下留下一道陰影。
冰涼的手指攥在一起,汲取著溫暖。
三點鐘的票還沒檢票,他打開軟件,頓了頓,還是把票退了。
為了能讓他去陪她兒子過生日,竟然用這種手段逼他。
他感覺全身無力,心好像被栓了塊石頭似的直沉下去。
腦海里回放著兒時的場景,那時候的媽媽還不是這個樣子的,很漂亮很溫柔,會笑著哄他睡覺,也會把他抱在懷里親親。
但現(xiàn)在母親溫柔的面龐已經(jīng)變得模糊不清了,所有事情都在向前發(fā)展。
他斂眉垂著眼,看著高鐵站瓷磚上的特殊花紋發(fā)呆。
只要拿到照片,他就買票離開。
一想到要見到母親的另一個兒子,梁知夏就頭疼,雖然他只見過一面,但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不知長大了的“弟弟”是不是更難纏,更討人厭了。
車到了,廣播里響起了檢票的聲音。
他拿著身份證排在其他乘客后面,手里推著行李箱。
在車上找到座位,幸運的是,旁邊沒有人。
他松了一口氣,摘下頭頂?shù)拿弊樱D(zhuǎn)頭看向窗外。
母親的新家在c市,從a市坐高鐵需要三個小時,他掏出平板,剛打算畫畫,口袋里的手機就在瘋狂震動著。
他困惑地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陸權(quán)的名字。
車廂里的人大多都在休息,他不好讓手機響太久,只好手動掛斷。
他現(xiàn)在不想說話,渾身的精力仿佛都被剛剛的信息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