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生在十二點整點回了他一張城市的煙花。
——“希望明年和你一起?!?/p>
就這樣忙到了三月,一直到春天正式到來。
顧君生的游戲一經發(fā)售,就在游戲圈里引爆了不小的熱度,有段時間各大媒體網站上都是關于游戲的自來水宣傳,討論度極高。紀宇宙一度以為它會成為本年度開年的現(xiàn)象級游戲,但顧君生卻只是說,天時地利人和,一切皆有定數,他已經盡了自己的力,至于游戲能走多遠,取得多少成績,就看運氣了。
現(xiàn)實生活并不太以個人希望為轉移。
完成了游戲上線前后的一系列工作,結束宣發(fā)后,顧君生帶著紀宇宙出了趟遠門,一起去了紀宇宙看過日出的雪山。
雖是初春,但高海拔地區(qū)氣溫依然很低,積雪仍未消融。不知道是旁邊人的陪伴,還是徒步的路上進行了一定運動消耗,又或是二者兼有之,紀宇宙倒是一點都不覺得冷。
晨起本應很累,但踏上觀景臺,看到遠處靜靜佇立的雪山和沒有光照污染的漫天星辰,大腦卻像明鏡一樣清晰通透。紀宇宙扶著木欄,仰頭看著平時城市里看不到的星空,呼吸制造出的薄霧似煙,輕飄飄地遞向天空,飛向遼闊的遠方,臉頰火辣辣的,心臟囚在xiong膛中,炙熱地搏動,相似而又不同的景色,山還是那個山,人的心境卻早已不同。
“你記不記得,我之前推薦你看的那部——音樂劇,”顧君生背靠著欄桿,身子往后倒了倒,仰望著夜幕,“《dear
evan
hansen》?!?/p>
“那部關于青少年存在迷思的?。俊奔o宇宙不明白,他為什么忽然提起這個。
“嗯。大概是從中照見了自己的過去吧,我很喜歡那部戲。”
顧君生的聲音被空間稀釋,輕得仿佛羽毛:“說來有些矯情,十幾歲的時候,我被父母逼著專注于學習,而沒有建立屬于自己的社交關系的時候,也有過類似的迷茫?!?/p>
“周圍的人對我也談不上不好,但總是客氣又疏遠,仿佛都跟我隔著什么,我很羨慕別人可以聚到一起,玩耍,笑鬧,而那種熱鬧卻永遠不屬于我?!?/p>
“這讓我覺得,好像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歸屬,而我只是我,像是一座孤島,只有我自己一個。我漫游在所有的群體邊緣,卻沒有一個會真正意義上容納我?!?/p>
“為了合群,十幾歲的時候,我開始戴上面具,總是溫柔并且力所能及地照顧所有人。一直到現(xiàn)在?!?/p>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