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賣乖,師傅可要檢查你的功課了,還有劍法,練得怎么樣?”聶無塵故作嗔怒,可話音未落,看清迎面走來的人,心緒難以掩藏,垂眸不語。
陳初堯不明所以,只以為她真怒了,松開她的手,蹦蹦跳跳地倒退著走路,嬉笑道:“師傅剛回來就要兇我,啊!”聶無塵眼看著陳初堯,后退撞在姜既銘的xiong膛上,吃痛回頭驚呼:“師叔!”她看陳初堯心虛低頭,便伸手把陳初堯拉到一邊,囑咐道:“自己去玩吧,師傅有幾句話和師叔說。
”陳初堯聽話離開,聶無塵自覺地做好了準備,才抬頭直視姜既銘。
可就是一眼,卻也讓她的心臟縮緊,引發(fā)陣陣刺痛。
姜既銘瘦了,可風采依舊,不變的濃眉粗顏,高挺鼻梁,一雙繾綣的瑞鳳眼絲毫不能減淡他的氣勢。
比從前更銳利的輪廓,此刻正笑意盈盈地看著她,眼里滿是再見的喜悅和清醒克制。
其實姜既銘這張臉不合適笑,因為他笑起來太溫柔太美麗,和他周身的氣勢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為什么說他太美麗,因為他一張臉上集齊了美人的所有特點,發(fā)髻上有美人尖,右眼瞼下有一顆極小的淚痣,下巴溜尖,合格的瓜子臉。
只是他是一個極其嚴肅的人,周身氣勢威嚴,姿態(tài)不容人侵犯,極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容貌。
只有在面對聶無塵的時候,他永遠溫柔,永遠帶著旖旎笑意。
他們之間本來應該有未來的,可是這一切都被這場人禍打斷了,且永遠不能繼續(xù)。
一年前分別之后,她一直刻意避開姜既銘,她知道姜既銘一直幫助著何三娘一家。
也來梧嵐城尋過她幾次,她都刻意避開,就是為了不必要的見面。
如今正撞到臉上,估計也是陳初堯耍的小心思,畢竟只有何三娘和陳初堯知道她今日歸來。
“姜宗主,別來無恙。
”她強忍著心中難過,主動開口招呼。
六個月之前,聶家的霄漢派與姜家的凜一派,兩派合并,改名:凜霄派。
而姜既銘,繼任掌門一職,這些都是她在押鏢路上聽說得來。
“無塵!”聽見姜既銘輕聲喊她,又突然快步靠近,她抬眼。
、姜既銘那雙好看的眸子擰作一團,似乎是聽到她的話之后,變得愁眉不展。
“別怨我,當時我只能護著你一人,雖然師伯和師伯母不在了,我以后會照顧好你的。
”說罷姜既銘想要拉住她的手,被她不著痕跡地避開。
“我當然怨你,怨你為何不告知我父母雙親,偏偏只救我一個。
”聶無塵苦笑搖頭:“你我婚約,早在聶家被滅門那一刻,就已經(jīng)蕩然無存,如今我背負著聶家數(shù)千口的深仇和罵名,你我之間注定有緣無分,各奔東西,既然無緣,便不要強求,免得各自苦惱。
”聶無塵明白,她要走的路注定艱險,對于姜既銘,愛也好,恨也罷。
相對于生死,其他所有,在此刻都已然不重要,與她而言,洗清聶家的冤屈才是重中之重。
姜既銘用力地拽過她的胳膊,神情憤怒氣急,剛想說些什么,只聽見遠處傳來的陳初堯的呼救聲。
“師傅!救我!”陳初堯撕心裂肺的叫喊,從轉角街道傳來,不似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