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
聽到這名百戶的建議,項鐵立刻喊住了衛(wèi)兵,說道:“讓他領二十軍棍,然后讓他歸隊?!?/p>
“是?!?/p>
衛(wèi)兵聞言,將那百戶身上的繩子解開了。
“謝謝大人!”
那名百戶見狀,立刻千恩萬謝的說道。
“張青,過來說話?!?/p>
項鐵怕了拍身邊的草席,對剛才諫言的百戶說道。
這名叫張青的百戶,是項鐵麾下最得力的臂膀。
論武藝,他不及營中悍卒;但論謀略,卻是項鐵最信任的“半個幕僚”——行軍布陣、探查敵情,樁樁件件都能辦得妥帖。
旁人只知項鐵的千戶之位是世襲所得,卻少有人知曉,他當年在北境曾率五十騎沖破金人包圍圈,憑的可不是祖上蔭蔽,而是實打實的戰(zhàn)功。
更難得的是,項鐵從不剛愎自用,越是危急關頭,越肯聽人勸誡,這也是張青甘愿追隨他的緣由。
張青在草席上坐下,剛要開口,便見項鐵遞來一壺水。
他接過飲了一口,才沉聲道:“大人,方才末將帶人在營地廢墟里仔細查過,幾乎所有營帳都留有火箭灼燒的痕跡,殘木上還嵌著不少箭矢。更棘手的是,咱們陣亡弟兄的尸體,大半要么是胸口中箭,箭簇穿透了皮甲,直入要害;要么是被一刀斬成兩段,刀刃切口平整,顯然對方騎兵不僅射術精準,臂力更是驚人。”
他頓了頓,語氣愈發(fā)凝重:“還有那些僥幸活下來的兵士說,昨夜正面沖擊咱們大營的騎兵,個個身披重甲,刀劍砍上去只留一道白痕,根本傷不了他們。末將粗粗估算,那樣的重甲騎兵,至少有一百人。大人,這股敵人,咱們絕不能輕敵!”
“一百多重甲騎兵?。俊?/p>
項鐵手中的水壺猛地一頓,涼水濺出幾滴在草席上。
他倒吸一口涼氣,臉上的鎮(zhèn)定瞬間被震驚取代。
身為常年征戰(zhàn)的將領,他比誰都清楚重甲騎兵的威力,那是戰(zhàn)場上的“移動堡壘”,一套完整的重甲需耗費百斤精鐵,尋常刀劍根本無法破防,沖鋒時更是能輕易沖垮步兵陣型。
“若這一百重甲騎兵訓練有素,咱們至少得派五六倍的兵力,還得借助地形優(yōu)勢,才有勝算。”
項鐵眉頭擰成一個疙瘩,語氣沉重,“可咱們現在滿打滿算也就一千五百人,昨夜又折損了三分之一,怎么跟他們拼?更何況這是平原地帶,重甲騎兵一旦展開沖鋒,咱們根本攔不?。 ?/p>
他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喃喃自語:“一個小小的秦家村,不過是黑山縣下轄的村落,怎么會有這么多重甲騎兵?這不合常理!”
要知道,他們平安衛(wèi)作為地方駐軍,在編士兵兩千余人,卻只配有十幾套重甲,還都是總旗以上的軍官才能穿戴。
重甲的稀有程度,遠超尋常兵器,打造一套重甲不僅需要大量精鐵,還得請專門的鐵匠鍛打,耗時數月,成本極高。
張青在一旁補充道:“大人有所不知,不光是咱們平安衛(wèi),整個大周除了皇城禁衛(wèi)軍和邊軍精銳,地方駐軍的重甲配備都少得可憐。就連普通的輕甲和皮甲,能裝備到一半士兵就不錯了。”
他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說到底,還是因為咱們地方武裝不是朝廷嫡系,軍費常年被克扣。別說買重甲了,有時候就連兵士的餉銀都發(fā)不齊,哪有多余的錢置辦裝備?”
“那秦家村的重甲,又是從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