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清的心猛地一跳。這支筆是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說是什么故人所贈,她一直當(dāng)寶貝似的用著。她咬了咬唇:“是……家里留下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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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招生
謝書嶼的眼神頓了頓,喉結(jié)輕輕動了動,把筆遞還給她時,金章又蹭過她的指尖,這次的觸感好像沒那么涼了。
“叮鈴——”預(yù)備鈴?fù)蝗豁懫穑认碌膶W(xué)生們涌往教學(xué)樓,季暮舟拍了拍籃球:“走了走了,再不去老班又要念經(jīng)。”他沖謝婉清揮揮手,“記得來找我啊,音樂社在琴房三樓!”
江淮安溫和地笑了笑:“我?guī)闳ソ虅?wù)處吧,新生報到處不太好找?!?/p>
喬宴禮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樓梯走,路過她身邊時忽然回頭,金章的光在她發(fā)梢跳了跳:“謝婉清,是吧?記住了?!?/p>
謝婉清還沒反應(yīng)過來,謝書嶼已經(jīng)跟在喬宴禮身后,經(jīng)過她身邊時,腳步微頓,極輕地說了句:“你的《月光》手稿,有個裝飾音處理很特別。”
直到四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謝婉清才松了口氣,低頭摸了摸校服內(nèi)側(cè)的舊銀章。那枚銀章邊緣已經(jīng)磨得發(fā)亮,是母親當(dāng)年在圣櫻讀書時的遺物,背面刻著一個模糊的“謝”字。
她攥緊那疊被整理好的樂譜,指尖還殘留著金章的溫度。江淮安的溫和,喬宴禮的漫不經(jīng)心,謝書嶼的清冷,季暮舟的熱烈,像四束不同的光,猝不及防照進她灰雀般的世界里。
教務(wù)處的老師看著她的特招生資料,笑著指了指窗外:“你運氣好,剛巧跟f4分到一個班。不過他們四個……”老師話沒說完,就見喬宴禮倚在門框上,金章在陽光下晃得人睜不開眼。
“新同學(xué)?”他沖謝婉清抬了抬下巴,“一班在三樓,我?guī)闳ァ!?/p>
謝婉清抱著書跟在他身后,聽見身后有銀章女生的竊竊私語:“喬少居然親自帶新生?她誰???”
走到三樓轉(zhuǎn)角,就看見江淮安靠在欄桿邊等她,手里還拿著一杯熱牛奶:“剛開學(xué)容易低血糖,先墊墊?!敝x書嶼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翻書,陽光落在他清瘦的側(cè)臉上,金章在書頁上投下小小的光斑。季暮舟則在教室后排沖她揮手,籃球在桌肚里滾來滾去。
謝婉清走到空著的座位旁,剛放下書包,就發(fā)現(xiàn)桌肚里躺著一張紙條,字跡張揚,是喬宴禮的筆跡:“音樂課在下午,別遲到。”
她指尖捏著紙條,忽然聽見謝書嶼的聲音從隔壁傳來,清清淡淡的:“老師,我旁邊的空位……”
“哦,是新來的特招生謝婉清,以后你們就是同桌了?!?/p>
謝婉清猛地抬頭,撞進謝書嶼看過來的目光里。他的金章在陽光下泛著光,眼底似乎藏著什么,不像剛才那么清冷了。
而教室后排,季暮舟正用胳膊肘撞喬宴禮:“喂,你說她會不會真來音樂社?”喬宴禮沒說話,只是轉(zhuǎn)著筆,眼角的痣在光影里忽明忽暗,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謝婉清的方向。江淮安翻著課本,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指尖輕輕敲了敲桌角——那里放著一本音樂社的招新手冊。
秋日的陽光透過梧桐葉灑進教室,四枚金章的光芒若有似無地纏繞向那個握著舊銀章的身影。謝婉清低頭翻開樂譜,《月光奏鳴曲》的音符在紙上跳躍,她忽然覺得,這個看似遙不可及的圣櫻學(xué)院,好像沒那么讓人害怕了。
就像此刻透過葉隙的陽光,雖然細碎,卻足夠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