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應(yīng)該像我愛她一樣愛我,或者表現(xiàn)出愛我,甚至愛我更多。
對于林見溪,林灼很較真、也很固執(zhí)。她也理所應(yīng)當?shù)恼J為,母親應(yīng)該是和自己一樣的人。
所以,林見溪會令她產(chǎn)生惱怒與失落。而隨著年紀的漸漸增長,窩內(nèi)的雛鳥長出羽翼開始向外探頭,這些情緒就轉(zhuǎn)變成了對母親的審視、和迫切想要拿到更多自主權(quán)的反叛。
她比林見溪更早認識到:原來我們不一樣、很不一樣
而當林見溪還在用自己喜歡的方式來培養(yǎng)女兒時,林灼會越來越無法忍受。
因為這也是忽視的一種。
“你錯在總覺得自己沒有錯!”林灼說,“你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我的感受?”
“……你的‘感受’?”林見溪斟酌著她話中的字眼,對此感到納罕,“為什么要讓我理解?怎么調(diào)整好感受……是你該做的事情?!?/p>
林灼的xiong膛劇烈起伏,她猛然錘了一下輪椅的扶手,大喊道:“我最討厭你??!最討厭你?。?!”
林見溪將身體向后靠在椅背上,她凝視著林灼,沒忍住嘆了口氣。
“——洪宇,”她向一直守在門外的秘書喊,“把林灼帶回去?!?/p>
“你——”
林灼捏緊了輪椅,下意識轉(zhuǎn)頭瞪向了那被推開的房門,卻沒料到進來的不止是洪宇,還有文晃一行人。
文晃急著帶人來,也沒想到門內(nèi)的母女兩個也似乎氛圍不太和諧,腳步便有些躊躇。
林見溪見到了她卻當即松了口氣,她笑著說:“你們回來了?”
文晃也露出微笑,她帶人趨步向前,身邊不止有隨行的那些醫(yī)護人員,還有一個披著白袍的身影。
林見溪望著她的面容,眉宇間浮現(xiàn)了一點驚疑,她的視線投向文晃,轉(zhuǎn)而又落到了后方的季康安的身上——季康安在進入后就去扶林灼的輪椅了。
“日安,”季康樂此時便主動出聲道,“我是凈世教的小祭司,受我教主教之托,想向您傳遞末日訊音?!?/p>
林見溪神情中的驚疑更多了,卻沒有打斷她的話
……
就在季康樂將凈世教的來源、喪尸與末世預言以及恒常者與主教前往姮地的消息向在場的人一字一句道來時,林灼的輪椅前則圍過來了熟悉的三個人。
就算洪宇走了過來,林灼在這種時候也堅決不肯離開,還是在季康安的低聲勸說下,才終于將她的輪椅向邊角挪了挪。林灼的視野就被背著滿滿醫(yī)療箱或醫(yī)療包的醫(yī)護人員擋住了,有人還背著儀器,這讓林灼在深感焦灼的同時又有些好奇。
她的身影被掩在了后面,后面垂頭喪氣進來的左星遠、呂東晴和付淳君三人一時還沒發(fā)現(xiàn)。好在付淳君眼尖,透過縫隙發(fā)現(xiàn)了輪椅的影子,就拍了拍呂東晴,她們在眾人都在凝神聽季康樂口中的末世預言時,悄悄地趕了過來。季康安見狀則向前走了幾步,將空間留給了她們。
林灼嚇了一跳,一見是她們幾個才微微松了口氣。她的視線在三人中間逡巡,似乎終于確認了什么,最終便有些失落又帶著慶幸地向她們提了提嘴角。
[州姐拋下我們走了?。?!]呂東晴深深吸氣,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同時用另一只手在手機中打字遞給她看,[開了輛超長大豪車?。?!她說走就走了!??!]
林灼盯著這行字,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在上面打字:[她去了哪里?]
[姮地,]呂東晴回答,[就是小祭司阿姨說的那個地方,州姐和她們的大祭司一起走的,還有蕭狗賊、莫思逸、朱焉和一個二愣子……難道就因為她們都是喪尸人嗎?]
付淳君也在手機中打字給林灼:[你的腿恢復得怎么樣了?]
她將手機遞過去,一抬頭卻不經(jīng)意瞧見面前被醫(yī)護人員背著的醫(yī)療箱似乎鎖壞了,開口處張開了一道縫,露出里面裝的密密麻麻的藥劑——估計是下車那會兒太急被摔的,文晃醫(yī)生她們也是猝不及防就被丟下車了。付淳君聯(lián)想到自己,更是心有戚戚,就好心提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