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個女孩,家里進的賊,快把她捉來!”他激動地拍著床喊道,“快去!”
木繁繪愣了,眨了下眼睛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瞧見了那報紙上一張跟柴房里的丫頭肖似的畫像。
她不明所以,說:“那不是賊,我問清楚了,讓曉敏帶著放人了呀?!?/p>
顧聞先聞言目瞪如牛,仰在床上一口氣險些沒能上來。
“……笑什么呢?”
媯越州從桌前一抬頭,便瞧見姚奉安摟著秦襄儀在輕聲笑,一邊笑著還一邊疑似向這邊指指點點。
“說起你從前飯點不吃,半夜起來吃了我特地排了好長隊才買到的達輝蘭牛排,還嘴硬不承認的事。”
姚奉安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過來,瞟見她桌上這些字符,心知她這是將工作又帶了回來,便只是說:“一起吃飯。”
媯越州將身子靠在椅背上,帶著些懶散開口道:“……現(xiàn)在這不是從督政署食堂里特地帶了不少好菜回來么——牛排也有。今天署里正好來了客人,我已經(jīng)吃過了?!?/p>
姚奉安盯著她,搖頭說:“你必然是中午吃過,晚飯還沒用。”
媯越州不說話,因為她猜對了。也不知什么時候起,姚奉安練就了百分百識別媯越州假話的技能。
“我還有事要忙,”媯越州轉(zhuǎn)而說,“這事急得很?!?/p>
“一頓飯的功夫耽誤得了什么?”姚奉安面露不贊同,“你忘記了小時候營養(yǎng)不良的時候?再或者吃飯不規(guī)律萬一胃痛,那怎么辦?”
姚奉安總不能忘記媯越州曾經(jīng)吃苦受累的日子,哪怕到了現(xiàn)在,對她的飲食睡眠也是頗為關(guān)注。
媯越州有些無奈,她深以為總把她當(dāng)“孩子”看的姚奉安是世上最難纏的人——偏偏在這個世界,她還真算是她的“孩子”。媯越州深吸一口氣,正想要不要佯裝出門,實則趁機將她和跟進來的秦襄儀一起關(guān)出去,卻意外發(fā)現(xiàn)一直默不作聲的秦襄儀似乎望著桌子上的字符出了神。
“襄儀?”
“嗯?”秦襄儀回神,望見媯越州的眼神,下意識解釋道,“這個……我好像知道?!?/p>
秦襄儀原本正略帶羨慕地望著姚奉安和媯越州二人講話,不過偶然間才瞧見這擺在桌上的字符,凝目去瞧,竟越發(fā)覺得眼熟。
“……是古西羅尼文,”她喃喃出聲,伸手先后點過在紙張上方的幾個字符,說,“這幾個字符連起來的意思,是‘鏡子’?!?/p>
“該說什么,好久不見?”
“這些字符,你全都認識么?”媯越州問道。
在她認真又略帶急切的語氣下,秦襄儀先是一愣。她再度屏氣凝神向桌上看了一會兒,點頭又搖頭,帶著些猶疑說:“不、不全認識。我知道這是古西羅尼文,還有‘鏡子’這個詞,是因為……因為《鏡里的貓》原著中的內(nèi)容就有所涉及。古西羅尼文是個很小眾的古西文,所知者甚少……我在翻譯的時候為防出錯,曾特地托人尋到了本《古西羅尼文大字典》……”
說到這里,她頓了下,才低下頭,繼續(xù)道:“我記得……它被我?guī)У搅祟櫦?。?/p>
姚奉安拉過她的手拍了拍,一轉(zhuǎn)頭卻見媯越州已經(jīng)走著穿上了風(fēng)衣。
“你還記得放在哪里么?”她以輕快又不容質(zhì)疑的語氣開口道,“我現(xiàn)在去取?!?/p>
總之,這就是她趁夜攀上顧府墻頭的理由。
府中的院子十分靜謐,只間或有人匆匆走路的聲響與悄悄交頭接耳的聲音。媯越州動作敏捷,沒讓她們發(fā)覺,倒又聽來了一些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