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頁）

她變戲法似的，眨眼間就從小丑服寬大的袖子里掏出一張紙，三下五除二疊成了個紙飛機(jī)，又“咻”的一下讓它飛向了媯越州。

“最新的離子炸彈，”小丑撐著腰介紹，“老大說你最滿意的是這種。這個精致的紙飛機(jī)呢，就是你能向希里調(diào)用武器的信物?！?/p>

媯越州接過那飛得歪扭的紙飛機(jī)，觀察一番，便從那翼下小心取出來了一個墜著引線的圓環(huán)。她將那圓環(huán)貼在手里，另一只手便從口袋里取出了一個裝在塑料膜里的芯片，將它向小丑擲去。

“有密碼，是我們第一次聯(lián)系上的日子，”她說，“輸錯會自毀?！?/p>

小丑接住芯片，哇哇叫著：“不是吧，搞這么隱秘啊！我現(xiàn)在又不能當(dāng)場驗(yàn)貨，萬一是假的呢？”

媯越州挑眉說：“那你可以找我——就像你們當(dāng)初做的一樣。”

說完，她轉(zhuǎn)身離開，卻被小丑喊住。

“還有一句話——”小丑正一上一下拋著那剛到手的芯片，說，“如果你想達(dá)成愿望，希里是更好的選擇?！?/p>

媯越州沒有回頭，說：“懸賞金漲不漲，我倒不在意。”

小丑聞言便瞪圓了眼睛，隨后哈哈大笑。媯越州就在這笑聲中重新走進(jìn)雨中。

……

媯越州走在雨里。雨水在霧氣沉沉的冕都及其附近區(qū)域并不少見——甚至在整個冕拉合眾國都可以算作常態(tài)。因此冕拉國民總習(xí)慣出行時備一把便捷小巧雨傘。媯越州的折疊雨傘正在她的口袋中，不過她并不想將其取出。她抬著頭，似乎要透過那撲面而來的雨去看清天幕，然而下一刻，視野卻被一方青綠色遮住。

是傘。有人來到了她的身邊，輕聲問：“州，你為什么一個人在淋雨呢？”

媯越州眨了下乏痛的眼睛，側(cè)過頭，便瞧見了身邊的人。

“我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她后知后覺地笑著，輕聲問，“你為什么會來這里。”

撐傘的人便也露出一個笑容，說：“因?yàn)槲覜]有瞧見你啊，你忘記了嗎，州，我們一起去桑嬤嬤那里受禮——今天是成年的日子呀！”

“不是，”媯越州僵澀地?fù)u了搖頭，在對方蔚藍(lán)色的眼瞳中瞧見了自己shi冷又狼狽的模樣，“我是在問你為什么不在冕都王庭，要到這里來。伊麗，伊麗格斯?！?/p>

伊麗吃了一驚，手中的傘歪了。雨水便趁此空隙撲在了媯越州的眼中，她感到刺痛，視野中一片模糊。

……

腿彎驟然一痛，她被人踢倒擒拿。媯越州的面頰貼在涌動這水流的地面之上，腦后正抵著冷冰冰的木倉口。

“我給過你機(jī)會了，州妮，”一道悲憫的聲音在上方響起，“一次又一次?？赡憧傋屛沂??！?/p>

雨水灌進(jìn)耳朵，滲進(jìn)肌膚，周圍的一切都在模糊中震聲作響。媯越州聽不分明，可又了然于心。她沒忍住笑出聲來，那笑聲越來越大，連帶著身體也抖動不休。頭部因此又挨了重重的幾槍托，血水嘭然涌出，爭先恐后擦著她的面頰融在地上。

“……哈！姥天作證，”她嘶聲叫喊著，“我會把你們殺干凈！一個一個來，我殺光你們！”

“可惜你已經(jīng)沒有這個機(jī)會了，州妮，”那道悲憫的聲音中含著決絕，“首相親自簽署了你的處決令。明天正午行刑?！?/p>

媯越州被從地上拖了起來。對面不遠(yuǎn)處便是那道聲音的主人，年長的、平和的女人正在凝視著她，猶如在看一個犯了大錯無可挽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