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聽到“姮地”這個字眼后,她就心里一跳,還未開口。袁青陽卻已情緒激動地掙扎直起身來,她憋足了勁兒高聲說道:“不能進姮地!凈世教守在那里!進去只能變成喪尸……她們要凈化那里……”
季康安本就因聽了季康樂關(guān)于“恒常者”“凈化”的那些話而心神不定,聽見袁青陽的出聲,便連忙問道:“什么‘凈化’?怎么‘凈化’?姮地到底出了什么事?”
“凈世教認(rèn)為是進入姮地考察的科考隊員造成了‘污染’,才爆發(fā)了喪尸,”袁青陽體力不支,徐柯便接過了話頭,將袁青陽曾經(jīng)在倉庫中告訴自己的一切全盤托出,“所以她們不允許再有任何普通人進入姮地,除非是變成喪尸人……”
“……她們都是喪尸人,那個大主教要用喪尸人的血液開展‘凈化’,”袁青陽努力睜大眼睛,補充說,“她認(rèn)為只有喪尸人的血液才能阻止那臺儀器……那臺儀器催化拉姆達的暴動和變異……”
她話中的儀器,就是在科考隊進入那個房間后發(fā)出異常爆鳴聲的古老儀器。袁青陽一直沒弄清楚它的作用,卻在心底也有不祥預(yù)感。是在徐柯告訴了她那場暴雨、和外面突然爆發(fā)的喪尸潮后,她才理清楚了邏輯。
一開始,袁青陽看過基地中的團隊傳送給她的[螙株檢測報告],最初從基地取出的拉姆達螙株螙性并不強,而實驗室在開展實驗時還進一步對螙株進行了滅活,就是為了保證安全性。這類病螙能在實驗小鼠身上誘發(fā)出可控的類尸變現(xiàn)象,就算意外進入了人體,也不該表現(xiàn)出能讓人直接理智全無完全喪尸化的強效力。經(jīng)過實驗,有關(guān)拉姆達螙株,整個科研人員已經(jīng)達成了共識:它確實會對人體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造成一定的損害,而下一步研究的方向就是削弱這種損害或者使它可調(diào)控。
袁青陽躲在地道中許久,對于外面的變化也不清楚。在徐柯告知,外面幾乎已成為了喪尸的世界而人類則在圍建的基地中求生時,她下意識以為這是凈世教的造成的??衫碇歉嬖V她不對,那臺儀器的鳴叫、大主教難看的臉色和慍怒的話語、在那件屋子里地動山搖似的眩暈感……一切突然讓她串聯(lián)起了一個更明晰的猜想……
“那場暴雨,是什么時間?”
“九月六號?!?/p>
——這正是袁青陽帶隊進入那件屋子的時間。
所以……是那臺儀器!它探測到了科考隊員的闖入——或許是因為人被刺破流出的血液,而發(fā)出了震動,這震動不僅讓基地內(nèi)的螙株失控,也造成了那場暴雨,暴雨以姮地為中心向周邊城市擴散,造成了拉姆達的變異,所以才會產(chǎn)生喪尸!
而凈世教……那些人明顯知道什么,袁青陽在從她們手中逃出時,曾再度路過了那件裝著古老儀器的房間,借助頭上的探照燈,她意外瞧見了那個大主教竟然用刀劃破了自己的小臂,她嘴中還念叨著什么,讓血液澆灌到了那儀器上。
直到她將前面都想清楚了,袁青陽才將這個舉動與凈世教教徒在將她的隊友感染拉姆達時,嘴里的那句“唯有如此你們才有機會贖罪,加入到凈化之中”聯(lián)系起來……
“‘只有喪尸人的血液’……”季康安喃喃重復(fù)著她的話,猛然又看向季康樂,“‘恒常者’的血液是最純凈的那個?!你們帶小州來,就是放她的血??”
“——你們之前沒遇見媯越州她們?”徐柯轉(zhuǎn)頭問。
“怎么,你見過她?”季康安忙問。
“我們是一起進入的這個基地,梅——就是帶我們來的主教,她將我和隊友推給了喪尸人,”徐柯提到隊友微微頓了下,隨后才繼續(xù)道,“我逃到了地道下的儲物空間,發(fā)現(xiàn)了袁青陽。不知她們那里遇到了什么情況。”
“你說!”季康安又扯了一下這時安靜下來的季康樂,“小州被帶到哪里去了?”
“我怎么知道?”季康樂嗆聲道。
“你……”
“季管事!”季康樂的話被李暢打斷了,她自打聽完袁青陽的話就擰緊眉頭,“青陽現(xiàn)在的狀況很不好,而且她說了我們最好不要進入姮地,是不是……”
“——你們確實不該進入姮地。”
有聲音自這條地道的盡頭響起,像一道驚雷猛然令她們剎住了腳步。幾個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她們的前路,季康樂抬眸望去,認(rèn)出了領(lǐng)頭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