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然后呢然后呢?你表姐后來怎么樣?現(xiàn)在在哪呢?”
“然后?然后我表姐就跟著凈世教走了……那仙姑說了,‘喝了神仙水,不是凡常人’,她啊,也不能再跟著我表姨那一大家子過了,不然易生禍?zhǔn)拢 ?/p>
“???那你表姐就真跟她走了?”
“一開始都不愿意!我表姐才剛活過來,才避過‘死別’就要‘生離’,擱誰家樂意???我表姐也確實在家待了半個月,可是真怪了,自她活了以后就再也沒吃下飯去!咱們都說人吃五谷雜糧,我表姐從前可愛吃了,可活過來以后愣是一點飯菜都沒沾,雖說還能干活,可一直不吃飯那不就餓死了嗎?而且啊,我姨家的雞鴨鵝什么的也都想挨了咒似的,都讓黃鼠狼咬死了!后來凈世教的人再來,我表姐就主動跟著走了……”
“嘶……還是這樣啊,那你后來再沒見過你表姐?”
“對啊,多少年了都……我數(shù)著就得小十年了。對了,我跟你說,我表姐走的時候,我去送過!俺倆打小關(guān)系就好,那時候我聽了這事兒特意趕回的老家。緊趕慢趕的,就在村口遙遙見了一面。她跟凈世教的那些人站在一起,瞧起來就不一樣了……”
“那怎么說???變年輕了?”
“是年輕了些……最主要的是啊,我記得她眼睛里也變紅了,打眼一看,還有點嚇人呢……”
左星遠(yuǎn)在燭光照不到的角落中,也將她們的這些話聽了個完全。一開始她也沒太在意,甚至在發(fā)現(xiàn)是兩個普通人后還微微松了口氣,直到最后聽到了那句說著眼睛變紅的話,左星遠(yuǎn)下意識就聯(lián)想到了蕭黎。
——她們話里的是邪|教嗎?
正思索間,倉庫的門卻被“哐啷”一下大力撞開了,于此同時燈光被打開,室內(nèi)大亮。
“誰在哪里???”一批護(hù)衛(wèi)員追了進(jìn)來。
“……你這不也沒事嗎?”季康樂翻了個白眼,小聲說,“別看我了!顯你眼大是吧?”
“小祭司不是要啟用火刑嗎?”媯越州冷笑,“你還在這里干什么?”
兩人現(xiàn)在都位于凈世教駐地內(nèi)。在狹窄的一處小房間中,媯越州在其中的唯一一把椅子上入了座,季康樂則守在了門口。
“我那是提議、申請!”季康樂依舊用氣聲說,“決定權(quán)在大祭司手里,她肯定不會對你用刑的啊,還把你帶進(jìn)來了!這樣你也沒事,我也沒事,這不就挺好的了?說來說去還不是怪你?誰讓你非把我騙出去的?你還說敢挖我囡的墳!”
說到最后她又瞪了媯越州一眼。
媯越州說:“在這里干了這么多年,還是個連跑路都不敢的‘小’祭司?”
“你懂什么?!”季康樂沒忍住拔高了音調(diào),又抿住嘴瞪著媯越州說,“我們教內(nèi)修的是‘長生’,問的是‘恒常’,哪來那么多功利心?我告訴你,就我現(xiàn)在這個小祭司的職務(wù),那是教內(nèi)破格提拔的,原因就是眾人都推舉我,都覺得我康安修士修為高深、品德高尚……”
媯越州發(fā)出了一聲嘲笑:“沒看出來?!?/p>
“……真是個混賬狗崽子!”季康樂走近兩步,看上去想動手,但還是忿忿不平地忍住了,她開始瞇起眼睛盯著媯越州,“說起來這么多年沒見,你果然還是這副人慊狗憎的樣兒!小時候就刁,長大了也好不了半點!我還沒問你呢,你是不是也喝神水了?誰給你喝的?”
“你就是喝了那什么‘神水’,才加入了這個凈世教?”媯越州挑眉說,“那個大祭司也是因為這個,才肯帶我進(jìn)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