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他是永生酒項目的科研負(fù)責(zé)人?沒有他……”
“無所謂,”媯越州彎了下嘴角,重復(fù)著她的某句話這樣說,“我們都知道,我已經(jīng)是喪尸了?!?/p>
崔頌抱著血流不止的傷腿,在黑沉沉的槍口恫嚇之下已經(jīng)渾身僵硬、不敢呼吸。一秒、兩秒……就在他忍不住這要命的靜默頻頻望著那邊的手機(jī)、嘴里也將出聲時,耳邊才終于傳來了曲芃希的話。
“可以。我可以向你公開有關(guān)永生酒項目的一切內(nèi)容……和成果,”曲芃希用很快的語速說,“同樣的,媯女士你作為這個項目的核心參與人員也要提供身體樣本和勞動支持?!?/p>
“——給報酬嗎你?”媯越州問。
“……當(dāng)然?!?/p>
“那么我們可以談一下細(xì)節(jié),”媯越州對攝像頭露出了一個微笑,“在哪里見面?”
……
在頂層的總局監(jiān)控室里,曲芃希將電話扣斷。梁豪及其它工作人員守在一旁一點大氣也不敢出。
“牙尖嘴利,無法無天……”曲芃希臉上掛著冷笑,“小丫頭,厲害得很!”
梁豪聽著這話也不敢接腔。之前曲芃希怒斥大張旗鼓抓人是蠢招,所以便帶人到了監(jiān)控室要對媯越州用懷柔的手段——這確實比一味強(qiáng)抓的效果好,至少現(xiàn)在媯越州要主動露面了,但是曲芃希自己就被氣得不輕了。梁豪努力降低著存在感,生怕被遷怒。
不過曲芃希用了一小會兒就平復(fù)好了情緒,她轉(zhuǎn)頭盯著監(jiān)控,面無表情地開口說:“一樓的兩個先關(guān)起來。三樓的……還用我再教你們么?”
“……好的!”梁豪愣了下神才應(yīng)下道,“我馬上撤回那些人手,并告訴她們媯越州的選擇。”
“真希望你不是永遠(yuǎn)只有個嘴快,”曲芃希不陰不陽地說,“要再等著她們抓住個關(guān)鍵人物當(dāng)人質(zhì),你才能帶人在監(jiān)控室找出位置來。算了,這件事你干不成,讓管事——找女性,懂說話的人去辦。你替我致電林見溪,另外,把收到的那些‘凈世教’的東西全部理清楚給我……”
……
下午五點鐘,天色已經(jīng)暗下,林氏基地內(nèi),季康安不時望著窗外卻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她搖了搖頭,將手頭已整理好的東西裝進(jìn)了文件袋里,隨后便向林見溪的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里,除了林見溪,洪宇也在,林見溪才剛剛放下手機(jī)。聽見敲門聲后,兩人轉(zhuǎn)頭瞧見她,神情中都有些沉默。季康安心中莫名閃過了一片陰影,她忙問:“怎么了?是森月基地……越州出事了?”
洪宇看了看林見溪,嘆了口氣,開口安慰她說:“森月那邊來了電話,說……越州和蕭黎都感染了喪尸病螙,其她幾個孩子還不確定,也需要在那邊進(jìn)行一段時間的隔離……”
“這不可能!”季康安面色大變,她高聲說,“走的時候都還好好的!就蕭黎有些眼睛疼!這怎么回事!森月基地鬧喪尸了??我不信,我得去看看!”
“康安你先等等,你冷靜一點……”
“——那是我姪女我怎么冷靜?!你撒手!”
“是不完全喪尸人,”林見溪嘆了口氣,出聲道,“康安,越州還保有相當(dāng)一部分的神智。而且森月暫時封閉了基地,沒有同意我想遣人去探望的要求?!?/p>
季康安愣住,這才被洪宇從門口薅了回來。她說:“森月那邊沒說是怎么感染的,說不定那邊就是因為危險才封了基地的!你去了你危險不說,萬一再給人剛關(guān)好的門里又帶進(jìn)了風(fēng)險呢?康安,這時候你必須要冷靜?。 ?/p>
“——不是,可今晚……”季康安按住了頭,用低沉又模糊的語氣說,“可今晚……”
洪宇沒聽清她的話,摟住她的肩膀緩緩拍著。林見溪見狀,也一時不語,然而她心中卻總覺得這件事透著絲絲詭異。
——至少文晃還沒來消息。
不一會兒,季康安就抹了把臉抬起頭,向洪宇笑了笑,說道:“那我明天再申請?,F(xiàn)在談工作,林總,這是整理好的凈世教的材料?!?/p>
林見溪將文件袋接了過來,出聲道:“凈世教……就是她們向我們的基地人員發(fā)放傳單要求開放?”
“是的林總。另外我也調(diào)查到了,基地里已經(jīng)有一部分人都收到了這個教會的‘福音’短信,”洪宇也開口說,“基地外面的信號塔興許就有這個教會出力建好的。此外,外面回來的救援人員提到,這個‘凈世教’的基地大概就在離我們基地約6公里處,是一出廢棄荒屋,里面聚集了一些人口?!?/p>
林見溪打開了文件袋,從里面取出了那些彩繪的大字報與宣傳紙。最前面的一張里,色彩盤旋交織格外詭艷。畫面的中央是群身著白色教袍的小人,她們在黑鳥鳴啼的夜幕下,朝拜一輪血紅色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