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問熟練忽略她前半句,思索片刻,只對后半句答復(fù)道:“若真有這樣舍生為人的絕頂高人,倒也并非不可行,只是此招若成,卻也是行崄僥幸,后遺癥狀等則更未可知。我未見過這樣的病例,因而亦不能妄言……你說的,難道是素家莊的小公子?”
媯越州頷首道:“不錯。我本想好好試他一試,只可惜被他老爹攪了局,此時亦不知這小子躲去了哪里。”
姜問聞言便皺起眉頭,不過她只是叮囑道:“休要逞兇,盡早回來。”
怪不得再三強調(diào),媯越州心道,原來是怕我給人打死么?
這樣想著,她難免一笑,這令一旁正連聲應(yīng)是的楚人修倒是頓了下,不免暗中思忖自己是否言行間露了怯。眼下兩人快馬加鞭,已經(jīng)入了留州境內(nèi)。楚人修毒性得解,自覺十分生龍活虎,同媯越州一路同行也不覺疲累。然而如今同她搭話,倒令她心中有幾分發(fā)緊,路上未曾得到重視的怠倦便也才齊齊涌現(xiàn)似的,浮沁作一層薄薄的汗水貼在額上。楚人修抬手欲拭汗,猶豫了下,還是將手放下。
“這里離你鑄劍山莊還需多久?”
“若按之前腳程,不足一個時辰便到了,只是我家在山上林深處,還須下馬步行?!?/p>
媯越州應(yīng)了聲,瞧著端坐馬上的這年輕人腰背挺直、面色發(fā)紅,便緊了馬韁繩,隨口問道:“這附近可有集市旅館?”
楚人修道:“有,前方路口右拐當(dāng)有旅館小店,我出門時便從那里經(jīng)過。”
于是不一會兒,兩人便牽著馬走在那小店簇?fù)淼慕值乐希虼藭r不當(dāng)節(jié)日,人流稀少,兩人走著便十分寬敞,也無旁人議論窺探之虞。楚人修跟著媯越州來到了一家食肆,聽著她先要了茶水,又輕車熟路地點了幾個菜,腦中還是處在警惕懵然之中。直至桌上先被奉上水來,她盯著那茶碗,猶顯不解。
媯越州道:“喝?!?/p>
楚人修當(dāng)即捧起茶杯,隨后才反應(yīng)過來。她望著媯越州的眼睛,后知后覺地有些手足無措。
吃飽喝足之后,兩人方繼續(xù)上路。楚人修攢了一肚子話欲言又止,還未等她打好草稿,“鑄劍山莊”的牌匾便已迎到了二人面前。
“師兄!師兄回來了!”
正巧此時,敞開的大門中正路過一弟子,他瞧見楚人修在外便是一愣,旋即高聲大呼。
楚人修向身側(cè)看了一眼,才道:“是我。劉師弟,煩請你告知我父親母親?!?/p>
山莊內(nèi),恰巧楚柞正在書房,聽弟子來報后便忙起身向外。正向書房中走來的楚夫人聽見這消息,自然也大喜過望,不過比起楚柞她還記得多問一句:
“是修兒自己回來嗎?”
“這倒不是,”那劉師弟撓了下頭,方補充道,“師兄身邊還有一個穿黑衣服的女人,瞧著……很是不凡,我并不敢細(xì)看?!?/p>
楚夫人只覺心跳驟停,某個猜想自然而然在腦中浮現(xiàn),眼下便顧不得再多言,拔腿直向楚柞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