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意的腳步頓了頓,沒回頭,耳根卻悄悄泛紅。
夏濃影看著那抹淡紅,心里的話像開了閘的洪水,忍不住往外涌:“對了,上次籃球場的事,我得跟你解釋清楚。李鳴他妹,我真不認(rèn)識?!?/p>
陳長意往前走的速度慢了些,算是默許他繼續(xù)說。
“那天我本來跟于年他們約了打球,剛到就被那個什么李鳴堵住了,說我渣他妹?!毕臐庥瓣种割^數(shù),“天地良心,我連他妹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后來才聽于年說,可能是有人跟他妹說我壞話,故意攛掇他來找茬,我長這么戀愛都沒談過啊。”
他怕陳長意不信,又急乎乎地補(bǔ)充:“真的,我夏濃影雖然看著不著調(diào),但底線還是有的。要是不信,我明天就去堵李鳴,讓他把他妹叫出來,咱們當(dāng)面說清楚,省得你心里膈應(yīng)?!?/p>
陳長意走到湖邊的長椅旁坐下,把吉他放在腿邊,終于轉(zhuǎn)過頭看他,眼神里沒了之前的冷意,倒多了點無奈:“我不在乎。”
“不在乎也不行??!”夏濃影也跟著坐下,往他身邊湊了湊,膝蓋都快碰到一起了,“我不想你覺得我是那種人。我……”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一陣風(fēng)吹來的棉花糖甜香打斷了。賣棉花糖的大爺推著車從旁邊經(jīng)過,吆喝聲拖著長長的尾音:“棉花糖——棉花糖——”
陳長意的目光追著那輛小車看了幾秒,夏濃影眼睛一亮,立刻站起來:“你等著!”
沒等陳長意反應(yīng),他已經(jīng)跑向棉花糖車,掏出錢包喊:“大爺,來兩個!要最大的那種!”
等他舉著兩朵蓬松的粉色棉花糖跑回來時,陳長意正低頭看著吉他上的弦鈕,手指在上面輕輕劃著。
“給?!毕臐庥鞍哑渲幸欢溥f過去,自已先咬了一大口,糖霜沾在嘴角,像只偷吃的松鼠。
陳長意看著他傻乎乎的樣子,嘴角幾不可察地彎了彎,伸手接了過來。
夏濃影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陳長意,以后都來聽你唱歌,行不?”
陳長意沒回答,只是低頭咬了口棉花糖,粉色的糖絲沾在嘴角,像只偷吃了草莓醬的貓。
晚風(fēng)吹過湖面,帶著水汽的涼,卻吹不散夏濃影心里的熱——他知道,這聲沒說出口的“行”,藏在棉花糖的甜里,藏在陳長意微微泛紅的耳尖上,藏在這個有蟬鳴、有歌聲、有煙火氣的傍晚里。
他看著陳長意小口小口吃棉花糖的樣子,感覺心臟又開始不爭氣地狂跳,比剛才聽歌時跳得更兇。
夏濃影想,完了,這下是真的栽了。但栽在這樣的人手里,好像……也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