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瑯嬅睜開眼,用余光環(huán)視四周,“玉妍,你想說什么?”
金玉妍放輕手上的力度,輕輕說道:“青櫻側福晉現在和皇上在養(yǎng)心殿,皇上正在考慮立景仁宮娘娘為母后皇太后,與咱們的圣母皇太后并立,您覺得,要是青櫻側福晉有了這樣一個靠山,再加上皇上對她的情誼,她們最先針對的會是誰?”
富察瑯嬅心下了然,“玉妍,那你說,我該怎么做才能阻止這些事呢?!?/p>
金玉妍看著桌子上那碗參湯,“此事無需娘娘出手,娘娘只需要借御膳房的名義,送一碗綠豆湯過去,再讓人回稟皇上,為何那些大臣會突然上奏,是因為景仁宮里主動傳出來了消息?!?/p>
富察瑯嬅疑惑地問金玉妍,“玉妍,你為何愿意告訴我這么多,你對本宮有什么企圖嗎?”
金玉妍微微一笑,“呦~當然有,您是玉妍認定的主子娘娘,只有您好了,我們這些人才能過的好,玉妍雖然不聰明,但日久見人心也知道,您是最和善,最體恤我們的了?!?/p>
瑯嬅被夸的開心了,叫過來在外面守著的趙一泰去安排御膳房送湯,自己又起身,往養(yǎng)心殿過去。
金玉妍看著富察瑯嬅遠去,其實這只是拖延皇上的一步,若是想讓景仁宮娘娘和青櫻的謀算徹底失敗,還是要等到太后的出手。
養(yǎng)心殿里,青櫻正靠在皇上的肩頭,皇上溫柔地開口:“青櫻,張廷玉上奏折說,要朕立你的姑母為母后皇太后,朕在遲疑,如果立了她做母后皇太后,想來你在宮里也能好過一點?!?/p>
青櫻心里暖暖的,“臣妾知道皇上的心,皇上是在為臣妾考慮。”
剛想趴在皇上肩膀上溫存,卻見御膳房的人端來了一碗綠豆湯,青櫻皺眉,怎么打擾了她和皇上獨處的時光,她接過來這碗湯,遞到皇上跟前,卻看見皇上的臉色染了一層慍怒和一絲淡淡的恐懼。
“青櫻,把這個綠豆湯,端走!端走!”皇上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晚上,嬤嬤就是喝下景仁宮娘娘送來的綠豆湯,七竅流血死在了他的面前。
如今景仁宮娘娘的侄女,青櫻也端著綠豆湯走向他,似乎是冥冥之中死去的嬤嬤在提醒他,青櫻和景仁宮娘娘一樣,都是惡人。
青櫻歪頭,“皇上,你怎么了?”
這時候,富察瑯嬅進來了,她一進來就看到皇上竟然在青櫻面前往后退著,瑟縮著,仿佛一個無助的孩子,富察瑯嬅心中生氣,“青櫻,你在干什么,端著湯凌駕于皇上面前,你是在威逼皇上嗎?”
青櫻解釋,“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只是覺得天氣熱,皇上該喝點綠豆湯敗敗火?!?/p>
皇上這時也反應過來剛才的失態(tài),看到皇后斥責青櫻,他心里暖暖的,有一種被人保護的安全感。他重新坐下對富察瑯嬅說,“皇后,你來了,快坐下陪朕說說話?!?/p>
青櫻尷尬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富察瑯嬅看著青櫻,必須得把她支出去,有些話才好對皇上說,“青櫻,看來皇上也沒有怪你,你回去守靈吧,一會兒帶著眾位妹妹去永壽宮,咱們還要伺候太后用膳?!?/p>
青櫻出去后,富察瑯嬅拿出手帕為皇上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滴,柔情似水地說道:“皇上,臣妾知道您為皇考傷心,但是也要保重身體啊。”
皇上心中感動,發(fā)妻到底是發(fā)妻,總是關心自己的身體,想想他對青櫻,百般體貼,青櫻卻不知道他的苦楚和痛處。
瑯嬅記著金玉妍告訴自己的話,她在皇上面前露出欲言還說的樣子,引得皇上主動問:“瑯嬅,你是有什么要緊的話要說嗎?”
瑯嬅說道:“臣妾和皇上夫婦一體,雖說后宮不能干政,可臣妾想著,這件事也是家事,所以冒險一言,希望皇上不要怪罪。”
皇上皺眉,能讓皇后這么在意的事情,恐怕不像皇后所說的只是家事,他正正身子說道,“皇后,有事你就說吧,你和我之間,沒有什么不得干政的話。”
富察瑯嬅認真地看著皇上,這件事,只能從后宮開始說起,“皇上,您可知道,宮里已經流言四起,說您馬上就要放景仁宮娘娘出來,還要立她做母后皇太后了?!?/p>
皇上驚訝,“此事只不過是前朝有大臣提議,朕還沒有同意,怎么會人盡皆知了呢。”
富察瑯嬅說道:“若是有人,想要借流言,把前朝大臣的提議給坐實了,讓皇上騎虎難下,不得不這樣做呢?臣妾聽聞,景仁宮雖然已經幽禁多年,可里面的那位娘娘與前朝,依舊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今日新去送膳食的御膳房太監(jiān)來報,有景仁宮的小宮女,悄悄往外遞了什么東西?!?/p>
皇上只感覺腦門一涼,他剛登基,就被人給算計上了,如此看來,是景仁宮娘娘想重新把握大權,放她出來,就是放虎歸山了。
富察瑯嬅點到為止,她明確的知道,皇上的命門就在權力上,縱使是他最親近的人,只要想分他的權力,都會成為他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