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重新響起。
我瞬間感到狗毛倒豎——那個靈魂獵手沒走!它保持著一動不動,不會發(fā)出任何聲音的姿勢,就這么在門口靜靜地等著,聽著屋內的人發(fā)出動靜!
女人明顯也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她踉蹌了一下,差點沒站穩(wěn)。
砰砰,砰砰砰!
在我和女人驚恐的注視中,敲門變?yōu)榱伺拈T,而拍門的力度和頻率也逐漸變大變快,像是大貨車對著你加速前的死亡鳴笛聲。
我毫不猶豫地躲到了女人身后,努力讓她的裙擺掩蓋住我的身形。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轟?。。?!
隨著一聲令靈魂顫抖的巨響,那扇遭遇了太多的門整個脫落,重重地砸進了地面里,掀起了一大片橘黃的花瓣。
花瓣紛紛揚揚地落下,在這片溫暖的色彩間隙里,我看見了那個立在門口,披著一件黑袍的生物。
它沒我想象的那么高,那么壯實,但一個黑壓壓的且剛剛強行破門的大概在一米八上下的玩意其實已經挺嚇人了。
“well,well,well——”黑袍生物嘶嘶地發(fā)聲,“啊,讓我看看,這是什么……哦!不錯,一個溫馨可愛的小房間,和一個虛弱的靈魂!”
我:“……”
等一下,這個聲音怎么有點耳熟。
翻騰的恐懼在我發(fā)現(xiàn)這玩意的聲音似乎很熟悉時就開始漸漸消退,而當黑袍生物以一種人類很難做到的角度扭動了一下大概是頭部的位置,然后將蓋住了整張臉的兜帽掀起時——我沉默了。
女人沒有感受到我的失語和無言,她微微顫抖起來:“你……你不是靈魂獵手,它們不會長成你這樣……”
“哈哈,誰知道呢!”綠發(fā)男人咧開嘴,鮮紅的嘴唇襯得他的牙齒愈發(fā)森白,“不過我干一行愛一行,親愛的,尤其是遇到有趣的東西時——你剛剛在和誰說話呢?嗯?”
他堂而皇之地踏進了屋內,轉動起手中那根連著鐮刀的鎖鏈,像是一個染著非主流發(fā)色的死神。
“這里只有我。”女人堅定地說,“你不是靈魂獵手,你到底是——”
“——我當然是、哦,那個什么靈魂獵手。畢竟我可是與一位好心生物做了交易的,雖然交易的是別人的命……不過那也算是一種貨幣,對吧?!?/p>
臉上涂抹著死白顏料的獵手高速轉動起鎖鏈,讓末端的鐮刀發(fā)出了尖銳的破空聲:“我已經迫不及待看到小蝙蝠的表情了,如果再把一個靈魂拎到他面前,他又會做出什么可愛的反應——”
“——好問題,不過你應該沒機會看到蝙蝠俠的反應了?!?/p>
簡短又冷漠的回答,但女人沒有開口——于是猝不及防的獵手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聽到關鍵詞的我垂著尾巴,用也許是此生最具威懾力的姿態(tài)從女人的身后繞了出來。
……套著黑袍的小丑猛地停下了甩鎖鏈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