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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低頭調試了一下設備。
哥譚最近意外地風平浪靜,阿卡姆精神病院也好好抗住了超能力罪犯們的沖擊,一向喜歡針對超人的盧瑟不知道干了什么,實驗室莫名baozha,把他炸進了醫(yī)院,恐怕好幾個月都不能參入進什么惡性事件了。
迪克杰森芭芭拉卡珊德拉斯蒂芬妮精神和身體狀態(tài)都不錯,也沒聽說布魯德海文和哥譚東區(qū)有什么棘手的案子。
但提姆總覺得雖然作為義警的危機少了很多,但他作為提摩西·德雷克的危機多了不少。
——一切的源頭是達米安·韋恩。
當剛見面就差點被劈開后背,被可以在墻壁天花板上嗖嗖滑行的白衣小刺客連追帶跑,甩都甩不開時,提姆就產生了他未來的日子恐怕要很難過了的直覺。
而事實證明他的直覺沒出錯。
短短兩天,提姆已經遭遇十五次ansha——包括但不限于藏在枕頭里的尖刀,設在門后的機關,馬克杯里無色無味的毒藥,打呵欠打到一半然后迎面飛來一把打磨得很尖銳的叉子。
其實達米安還是很有創(chuàng)造力的,提姆冷靜地把忽然發(fā)燙的電腦扔出窗戶,聽著轟然炸響的爆鳴聲時想道,能想出這么多sharen方式也是個奇跡。
不過可喜可賀的是一向對他橫眉冷對的杰森的態(tài)度軟化了……很難說是因為提姆先被他打又被墨提斯踹最后還要被布魯斯的親兒子砍,還是因為他最近的神色看起來實在太過虛弱。
……至少當杰森狀似不經意地把裝滿了氣泡飲料的馬克杯放到提姆手旁,并用身體擋住了阿福的視線時,提姆確實小小地感動了一下。
……可惜這點感動緩解不了達米安的ansha攻勢。
好在布魯斯明令要求達米安半夜不許出家門,必須在臥室里好好睡覺。
當然,達米安肯定不會睡的。
可當布魯斯下達這個命令,而他選擇了接受時——這個小刺客就不能在蝙蝠俠和羅賓夜巡時跑出來攻擊羅賓了。
感謝達米安對布魯斯那微妙的尊敬,提姆調試好設備,長出了一口氣。
“檢驗結果是?”剛邦邦邦三拳掄暈了守衛(wèi)的蝙蝠俠無聲地飄了過來。
“不是人血,凝固很久了,沒有毒藥反應。”提姆揉揉脖子,“但這個質感有點奇怪,要不然我摸摸看?”
他們面前的倉庫墻壁上糊著一團顫抖的,不斷蠕動的血紅色果凍狀物體。
這團砰砰直跳,宛如未知生物心臟的詭異物體很大,直徑差不多有五米,內部暗乎乎的,時不時能看到一些塊狀物在里面互相擠壓,碰撞,最后跟著跳動的頻率一起輕輕地搖晃起來。
嗚嗚……嗚……嘰嘰……
“……”蝙蝠俠說,“你有聽到什么嗎?羅賓?!?/p>
“嗯?”提姆眨眨眼,“沒有?!?/p>
咕……嘰嘰……
布魯斯聽見了黏膩的,痛苦的,悲傷的聲音從眼前這團巨型物體的內部鉆了出來,它們帶著十成十的茫然在空氣中摸索來摸索去,像瞎了眼的小孩子一樣無助——直到它們爬上了蝙蝠俠的披風,然后驚喜地發(fā)現這個人類可以聽見它們的聲音。
耳邊的世界在一瞬間變得嘈雜起來,聲音們像發(fā)了瘋,拼命地往布魯斯的耳朵里鉆,想用斷斷續(xù)續(xù)的破碎噪音告訴他什么,讓他幫忙傳遞些什么,或是單純地在詢問什么——
很難受,很想吐。
但不知為何,布魯斯沒感到任何的敵意和攻擊欲,這些聲音似乎無意傷害他,更像是不太明白現在的自己能對人類造成什么傷害,所以依舊像往日那樣拼命地湊了上來,嗚嗚咽咽地想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