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海剛想開口,忘塵便沖了進來,她拉住鄭封,滿臉的憂傷,“你說了,我們之間也就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你當真要這樣嗎?”
鄭封震住了,看著忘塵沉痛的臉,他心里劃過一絲沉痛,林海海見狀,問:“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鄭封復(fù)雜地看著林海海,他知道她最近出事了,她不說為何每日都會疼痛一次,也不把問題說出來大家?guī)兔鉀Q,她把一切的事情都攬上身,而她,帶著他們出來,僅僅是做給皇上看,給皇上安心么?他生氣,十分生氣,氣她的不信任,氣她的獨斷獨行,氣她的自以為是,她難道就看不出,她越是不說,身邊的人就越擔(dān)心么?
“到底怎么了?”林海海放緩聲音,眉宇間有了一絲擔(dān)憂!
鄭封心頭掠過一絲報復(fù)的念頭,他冷冷地看著林海海說:“沒事,不關(guān)你事!”說完,便轉(zhuǎn)身出去了,忘塵看了看林海海,知道鄭封的良苦用心,他想讓林海海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多傷人心,然而看到林海海愕然的神情,她心里掠過一絲不忍,她不愿意說,自然是因為她要面對的問題是他們都無法幫得上忙的,一個人面對著這么多事情,身心必定疲憊到了極點,卻還一個勁地為身邊的人奔波,她到底有沒有真正為自己活過?
林海海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對于鄭封的反常,她明白,心里感動,同時悲戚,因為日后她要離開的不僅僅是楊紹倫一人,而是要離開他們所有的人,他們的關(guān)懷與呵護,她已經(jīng)習(xí)慣,一旦失去,如何能適應(yīng)一個人的日子?
忘塵嘆息一聲,想出去找鄭封,林海海叫住了她,“忘塵,讓我跟他談?wù)劙?!”忘塵低著頭,不發(fā)一言,只微微頷首。
鄭封一氣之下跑到了河邊,拿起河岸上的石頭就往河里扔去,清澈見底的河里,魚兒四散,林海海悄然來到他身邊,輕聲地問:“鄭封,對不起!”
鄭封轉(zhuǎn)頭看她,她淚盈于睫,輕咬嘴唇,幽幽地看著他,鄭封心里一痛,這幾日她的痛楚已經(jīng)把他逼上了崩潰的邊緣,看著她滿地打滾,他心里痛不可當,恨不得代替她疼痛,每次問她,她總是一言不發(fā),把所有的事情都積壓在心心底,一字不吐,可知道,作為旁觀者的感覺,是多么的難受與痛苦?
“到底出什么事了?”鄭封看著她,語言里帶著一絲祈求,希望她能說出來,知道事實的殘酷總比他盲目猜度要好!
林海??嘈α艘幌?,對鄭封說:“其實我并非有意隱瞞,只是認為說出來也不過是徒增煩惱而已,這事情已經(jīng)困擾我多時,我不想讓你們?yōu)槲覔?dān)心!”
“你不說,我們胡亂猜測更擔(dān)心!”鄭封看著她說!
林海海坐在草地上,抱膝看著腳底的小草,這是頑強的生命力,如今已經(jīng)是半黃之身,即將老去,然而明年春天,又必定煥發(fā)出新的生命力,她心中微微酸澀,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全部都告知鄭封,包括自己的來歷,絲毫沒有隱瞞!
鄭封驚呆了,忘塵在身后把手上的水果摔了一地,林海海與鄭封轉(zhuǎn)頭去看,忘塵滿面淚水,復(fù)雜地看著了林海海一眼,轉(zhuǎn)身跑了。
林海海連忙追上去,拽住忘塵的袖子,忘塵抹去眼淚,說:“無論如何,總是有法子的,我不讓你走!”言語中,竟似孩童不舍父母般的埋怨!
“傻瓜,我走了,你還有鄭封,”林海海聲音一抖,差點就要落淚,她看著鄭封,“忘塵是我的弟子了,以后你要照顧好她,不要讓我擔(dān)心!”
“我會的!”鄭封臉色慘白,卻還是肯定地應(yīng)了她一句!
林海海安心地露出了一絲微笑,在這時空的每絲牽掛,她都必將妥善安置!
忘塵看著鄭封,再看看林海海,心中頓時一陣悲涼,縱然有鄭封,也代替不了林海海。她于她是有特殊意義的!
第二日,文宣隨意收拾了一些衣物,便跟著林海海等人上路了,秋境自然跟隨,林海海沒有說任何話,這些都是皇后和她之間的恩怨,她無權(quán)過問!
這一路,林海海都在沉默,基本不說話,手里常常握住那嫣紅的藥丸,那是她所有的幸福,如今,她要親手放掉,身體每日都會疼痛一個時辰,然而心臟卻無時無刻在尖銳地痛,痛徹心腑!
由于多帶了兩個人,所以這一路,都是用馬車代步,鄭封經(jīng)常憂郁地看著林海海,心底有許多話想說,但他知道,一個字都不能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