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海笑了,“我即是你,你即是我,我有何理由會怕我自己呢?”
“當(dāng)日自盡,我已是厭倦這凡塵俗世,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年幼的弟弟和從小跟我長大的小菊,從恩公的口中,我已得知你妥善地安置了他們,我甚為感激,我一直想給他們最好的生活,但是一直無能為力,本以為嫁入皇家,能帶我和唐唐離開那鬼地方,可惜卻是這番下場,我不怨恨誰,萬般皆是命!只是這魂魄便成了無主孤魂,連廟宇也不收留,只得終日游蕩,受惡鬼的欺負,幸好遇上了恩公夫妻,他們讓我寄身于這瓷瓶內(nèi),才致免受那非人的欺侮!”說完,早已泣不成聲!
林海海心中酸楚,她沒想過林豫觀居然會過得如此不堪,也怪自己沒去找過她,她想起法海曾說見到過她,于是問:“早些時候,是不是有一個和尚找過你?”
林豫觀細細回想便說:“我于迷糊中確實有個和尚來找過我,他只是問了我一些問題便打發(fā)我走了!”林海海有些惱怒,法海明知道她如此凄苦,身為高僧,居然不超度她,一天到晚只想著如何斬妖除魔,找出把柄來消滅她,幸好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悔改,否則絕對不放過他。也幸好她遇上了君子俠侶,否則這折磨不知道何日才到頭!
“那現(xiàn)在你想我怎么做?”林海海很想能為她做點事。
“我想你把我送到小菊那里,用香火日夜供奉,為我誦經(jīng)超度,那樣我便能再入輪回,脫離苦海!”林豫觀抬起希冀的眼。
“好,我即刻送你過去!”林海海說。
“現(xiàn)在會否太晚了?”林豫觀擔(dān)心地看看天色。
林海海頑皮一笑:“片刻即到!”她想到小菊看到林豫觀的情景,應(yīng)該很會開心吧!
林豫觀明白地點點頭,她應(yīng)該也非凡人!于是化作一縷青煙,進入瓷瓶中。林海海打開門,四下無人,桂花也已經(jīng)睡去,她足下一蹬,人凌空飛起,轉(zhuǎn)眼便來到了北苑。
當(dāng)林豫觀自瓶中幻化而出時,小菊捂住嘴哭了出來,林豫觀也痛哭失聲。林海海悄然隱退,讓她們主仆相聚。
素衣散發(fā),她行走在黑夜的街頭,猶如一縷鬼魂般詭異。夜風(fēng)清涼,穹蒼幽暗,淡淡地月光在云層里探出幾許昏黃,幸而有漫天的星星,這夜也不至于太單調(diào)。
迎面而來的霸氣充斥著周圍的空氣,林海海嘆息,這個夜是如此美麗寧靜,不該逢上這煞風(fēng)景的人。不過唇邊還是牽起一抹淡笑,抱xiong看定緩步而來的身影。
楊嘯元初見林海海,心中暗自一驚,一個女子深夜里披頭散發(fā)地出現(xiàn)在街頭,身邊沒有一個侍衛(wèi)下人,臉上卻還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她是深藏不露還是思想單純,不知道這京城品流復(fù)雜?
“林大夫,我們又見面了!”楊嘯元含笑說。
林海海嘆息,這男人是個天生的霸者,一襲錦布藍衫,本該是儒雅之極的,他穿在身上,卻總是透著幾分霸道?!耙娒嬗泻纹婀??這世界本來就不大,而且我有直覺,我們還會不斷地見面!”林海海笑了,彎彎的眼睛慵懶地看著他,夜風(fēng)揚起滿頭的秀發(fā),這樣的她對于一個男人,是有致命的吸引力的!
楊嘯云瞇起眼睛看著她,心里帶著幾分莫名的欣賞,一般女子那里有她這般的沉靜和淡然,不過,她是六兒的王妃,注定會是他的敵人,對于敵人,他一向奉行趕盡殺絕的原則,日后再相見,只怕便是敵對的身份,沒有了今夜的淡然如水的情愫!
他相邀,似要彌補日后的遺憾:“林大夫可有興趣陪在下到前面的酒館喝酒?”一個男子深夜對一個女子發(fā)出這樣的邀請,不能說只帶著單純的目的。
林海??纯催@暗淡地月亮,說:“前面的酒館估計已經(jīng)打烊,要不我們就著這美好的月色,漫步街頭豈不美哉?”美好的月色固然是沒有了,不過她倒是愿意看看他有何企圖。楊嘯元剛毅俊美的臉帶著幾分笑意,他忽然很想知道,當(dāng)她知道眼前的人便是與她夫君的敵人時會有何反應(yīng),是否還能維持那一貫淡然的微笑?不過此刻他更肯定,這個女子絕非普通人,值得深深地探究一翻!
唇邊扯出一個邪魅的笑,他挑挑眉說:“有美相伴,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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