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煽風(fēng)點火,“蕭公子家境雖不如從前,但也不至于偷東西吧?”
裴九上前一步,手按在劍柄上:“搜身?!?/p>
蕭琰的手悄然握緊。他能感覺到裴九身上的殺氣,那是常年在生死邊緣徘徊的人才有的氣息。若真被搜身,即便找不到玉佩,也落了個受辱的名聲。
“不必搜了?!?/p>
蘇綰突然開口,“玉佩許是掉在別處了,我再找找便是?!?/p>
裴九卻不依不饒:“蘇小姐仁慈,可規(guī)矩不能破。在長安地面上,沒人能在我裴九面前?;印!?/p>
說著,他就要伸手去抓蕭琰的衣領(lǐng)。
就在這一瞬間,蕭琰動了。他身子微微一側(cè),避開裴九的手,同時右手如穿花蝴蝶般探出,指尖在裴九的手腕上輕輕一點。裴九只覺手腕一麻,竟使不出力氣來。
這一下快如電光石火,除了裴九自己,旁人都沒看清蕭琰是怎么動的。裴九又驚又怒,他練劍三十年,從未被人如此輕易化解攻勢。他盯著蕭琰,眼神里多了幾分忌憚:“你會武功?”
蕭琰微微一笑:“略懂皮毛,防身而已?!?/p>
就在這時,阿竹從岸邊跑過來,手里拿著枚玉佩:“公子,我在柳樹下?lián)斓降?!?/p>
蘇綰接過玉佩,感激地看了蕭琰一眼:“多謝公子?!?/p>
裴九臉色鐵青,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就走。李修等人面面相覷,沒想到看似文弱的蕭琰竟有這般身手。
畫舫上的氣氛有些尷尬。蕭琰起身告辭:“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離開畫舫,阿竹忍不住問:“公子,你剛才那招好厲害!是忠伯教的嗎?”
蕭琰點點頭,目光望向遠(yuǎn)處的皇城。那里宮墻高聳,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著金光,卻不知藏著多少刀光劍影。他知道,今日之事,絕不會就此結(jié)束。裴九是太平公主的人,而他,已經(jīng)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幾日后的深夜,蕭琰換上一身夜行衣,悄然出了蕭府。他要去吏部府,不是為了別的,是為了查清父親當(dāng)年戰(zhàn)死的真相。父親的舊部曾偷偷告訴他,父親并非戰(zhàn)死沙場,而是被人暗害,而當(dāng)年負(fù)責(zé)軍需糧草的,正是如今的吏部尚書李嵩。
長安的夜色,被月光染成了淡銀色。蕭琰施展輕功,像只夜鳥般掠過屋頂。他的輕功是忠伯教的,名叫
“踏雪無痕”,腳步輕盈,落地?zé)o聲。
吏部府的院墻有兩丈高,墻頭插著碎玻璃。蕭琰沒有直接翻墻,而是繞到府后的僻靜處,那里有棵老槐樹,樹枝伸到了院墻內(nèi)。他攀著樹枝,輕輕一躍,便進(jìn)了府中。
府內(nèi)靜悄悄的,只有巡邏護(hù)衛(wèi)的腳步聲。蕭琰屏住呼吸,貼著墻根移動。他記得父親的舊部說過,李嵩有個密室,藏在書房的書架后面。
書房里亮著一盞油燈。蕭琰從窗縫往里看,只見李嵩正坐在案前,手里拿著封信,臉色陰沉。桌旁站著個黑衣人,背對著窗戶,看身形竟有些眼熟。
“太平公主那邊催得緊,”
李嵩的聲音帶著幾分焦慮,“那批糧草必須在三日內(nèi)運(yùn)到洛陽,不能出半點差錯。”
黑衣人開口了,聲音嘶啞:“放心,沿途的關(guān)卡都打點好了。倒是你,當(dāng)年蕭硯之的事,不會出紕漏吧?”
蕭琰的心猛地一跳。黑衣人竟是裴九!
李嵩嘆了口氣:“都過去十年了,誰還會記得?再說,蕭硯之的兒子不過是個書生,成不了氣候?!?/p>
“小心為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