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太過分了!”
陳樺依舊面無表情地喝著杯中的清水,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但他放在桌下的手,卻輕輕按住了趙靈珊即將有所動作的手臂。
一股沉穩(wěn)的力量傳來,讓趙靈珊躁動的心緒,稍稍平復了一些。
她不解地看向陳樺,卻只看到他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以及一個微不可查的搖頭動作。
“小子,忍住。”
識海中,林凡的聲音懶洋洋地響起:“區(qū)區(qū)一個筑基初期的雜魚,還不值得你暴露。你的目標是炎陽宗的火脈和資源,不是在這種小地方,為一個不相干的人出頭?!?/p>
陳樺心中默然。
他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忍,是他穿越以來,學會的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生存法則。
“爹……”
后堂那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年,看到父親被如此羞辱,終于忍不住沖了出來,張開雙臂擋在柜臺前,鼓起勇氣對著錦衣少年喊道。
“不許你們欺負我爹!那靈芝是我們的!”
“喲呵,還有個不怕死的?”
錦衣少年眼中閃過一絲戲謔,隨即化為暴虐。
“滾開!”
他隨手一揮,一道火紅色的靈力匹練便呼嘯而出!
啪!
一聲脆響!
那少年不過練氣三四層的修為,如何能抵擋?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狠狠地撞在了一張桌子上,當場噴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我兒!”
酒館老板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連滾帶爬地撲了過去,抱著自己的兒子,老淚縱橫。
周圍的食客們,更是嚇得紛紛退避,生怕被殃及池魚。
整個酒館,只剩下老板悲痛的哭喊,以及那錦衣少年一行人肆無忌憚的嘲笑。
“不識抬舉的東西?!?/p>
錦衣少年冷哼一聲,伸手便要去拿那個木盒。
趙靈珊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這一次,她沒有再想沖出去,因為她知道自己沖出去也只是白白送死。
她只是死死地咬著嘴唇,眼中充滿了無力與悲哀。
陳樺端著水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看著那抱著兒子痛哭,絕望無助的父親,看著那昏死在血泊中,不知死活的少年。
他那雙亮如寒星的眸子里,終于泛起了一絲波瀾。
這一幕,何其熟悉。
弱小,便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