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嘗試強(qiáng)壓雜念,可越是壓制,腦海中的雜念反而越多,最后甚至浮現(xiàn)出一張模糊的人臉,這張臉的主人,便是陳宏宥。
“難道是,產(chǎn)生心魔了?”蕭辰心中忽地生出一股不祥預(yù)感,后背沁出一層冷汗。
前世修行經(jīng)驗(yàn)告訴他,他大概是產(chǎn)生心魔了。心魔一旦產(chǎn)生,若不斬去的話,修為將再無寸進(jìn)。
既如此,那便沒有退路了。
“陳宏宥,你不該讓一個母親,飽受絕望的折磨,熬成一具枯骨啊?!痹捯袈湎拢挸窖劾镒詈笠唤z猶豫徹底散去,當(dāng)即便給陳宏宥下了死亡審判。
‘吱呀’房門打開,寒風(fēng)迎面吹來,撩動蕭辰兩鬢幾縷青絲,也吹散了縈繞心頭的迷霧。
“來人?!笔挸胶暗馈?/p>
靈兒應(yīng)聲前來,但因害怕蕭辰生氣,表現(xiàn)得十分緊張,雙手下意識地拽著衣角,大氣不敢出。
“王張氏呢?”蕭辰問道。
靈兒垂首低語:“回、回世孫,王張氏……剛走沒多久?!?/p>
“離開了?”蕭辰有些好奇,不是讓自己救她兒子么,為什么又要離開。
他略微沉吟,斷然揮手:“走,去找她?!?/p>
“哦?!膘`兒下意識應(yīng)著,腦子還沒轉(zhuǎn)過彎來,等看清蕭辰?jīng)Q絕的背影,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杏眼“唰”地瞪得溜圓,不是因?yàn)楹ε?,而是藏不住的驚喜。
“世孫!您愿意幫她了嗎?”靈兒立即追上,聲如銀鈴,掩飾不住的激動雀躍。
剛到府門口,蕭辰就被門房叫住了。
“世孫,這是侯爺讓我交給您的?!遍T房恭敬地遞上一枚納戒。
“我爺爺?”蕭辰神色詫異,問道:“他說什么了嗎?”
“侯爺說?!遍T房清了清嗓子,學(xué)著蕭戰(zhàn)的口吻道:“救人可以,到時候咱賣個老臉,還是能平息事態(tài)的。非必要就不要鬧出人命來,陳府可不是那么好闖的。這枚納戒本來是準(zhǔn)備傳位給他的。晚給不如早給,便給他罷?!?/p>
蕭辰聞言,目光隨即向西北院投去,心中默默道:“爺爺,謝謝您?!?/p>
……
且說,王張氏自知沒有理由讓蕭辰幫助自己,便識趣地離開了。
任憑靈兒怎么挽留,也無濟(jì)于事。
饑寒交迫,加上腳又磨破了皮,她根本沒走多遠(yuǎn)。見大戶姜家大門緊閉,便揣著凍得發(fā)僵的手朝其門后墻角走去,縮作一團(tuán)。
三天,只要再堅(jiān)強(qiáng)活夠三天,等給兒子收了尸,便可以隨他去了。
徹底斷了念想之后,王張氏突然覺得,這日子過得好慢啊,還有三天……萬一,她撐不了三天呢,該怎么辦啊。
眼看著大雪即將到來,她不確信自己能不能活到那天。
突然,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只穿著云紋錦靴的腳便邁了出來,好巧不巧的落在了王張氏的腳上。
“啊~”劇烈的疼痛從腳底傳來,王張氏那本就破了皮,又被凍得紅腫的腳,被錦靴一碾,疼得她渾身一抽,猛地往回縮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