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兩!這絕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足夠將這間鋪子從里到外翻新好幾遍。
她就這樣隨手交給了他們兩個剛認識不到半天的人?權今是個粗人,他只覺得東家大氣,辦起事來心里更有底了,覺得跟著這樣的東家肯定會有好生意。
伍秋衡的心卻沉了下去,這是在試探什么?他緩緩抬起頭,卻沒有立刻去拿那個錢袋,而是抬起頭,目光直視地盯著林幺幺:“東家就這么信我們?”這筆錢,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預支月錢”和“采買必需品”的范疇。
林幺幺迎上他的視線,眼神明亮:“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契約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楚,我相信伍先生是個聰明人。
”伍秋衡沉默了許久,終于將那袋銀子收了下來。
他沒有再多問一句,只是沉聲應道:“三日之內,我會將預算和修整方案呈給東家。
”“好。
”林幺幺站起身。
“這里就交給你們了。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她走得干脆利落。
直到林幺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街角,權今才長舒一口氣,一屁股坐回長凳上,拍著大腿感嘆:“咱這東家,可真是個干大事的人!伍先生,咱們也別愣著了,趕緊動手吧!我先去把后廚那幾個破灶給砸了!”伍秋衡卻站在原地,摩挲著懷里那袋沉甸甸的銀子。
他低頭看著自己那雙因為常年握筆而生出薄繭的手,唇邊泛起苦澀。
本以為,憑自己的才學,就算科舉失利,也能尋個西席或是賬房的清閑差事,安穩(wěn)度日。
卻不想,竟落到這般境地。
-----林幺幺從酒樓走出來之后狠狠吐出口氣。
終于是把大致框架定下來了,走出程,還是低調著點好了。
“掌柜的,這件裙子給我包仔細些,現(xiàn)在帶走。
”林幺幺吩咐道、老板笑呵呵的連聲應下,“好嘞,林姑娘有需要再來光顧。
”第二日,微風徐徐,風和日麗。
寧府的馬車如約而至,停在林幺幺那簡陋的臨時居所外。
墨黑的車身,沒有任何家族徽記。
車前,站著一個同樣像影子的男人。
吳初。
他還是那副萬年不變的冰塊臉,身姿筆挺,氣息內斂,與周遭的墻色似乎融為了一體。
林幺幺一看見他,心里那股無名火就噌地一下躥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