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滴滾燙的液l砸在鍵盤的f鍵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我猛地抬手,狠狠抹過眼睛。
不能哭。媽的,不能哭!
“呵……”
旁邊的陳胖子突然發(fā)出一聲短促的、意味不明的笑。
他抬起粗壯的手指,沒有指向屏幕,而是指向了對(duì)面墻壁上那暗紅猙獰的“還錢”血字。
昏黃的燈光下,那字跡像一道永不愈合的傷口。
“驍哥,”
他的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帶著一種近乎崩潰的平靜,“你說……咱倆這文憑……”
他頓了頓,每一個(gè)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充記了荒誕和自嘲,“真能……真能換口飯吃嗎?”
墻上的血字,屏幕里冰冷的拒絕,陳胖子絕望的疑問,還有窗外永不停歇的、屬于城中村的、嘈雜而沉重的呼吸聲……
像無數(shù)雙無形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嚨。
我張了張嘴,喉嚨里卻像堵著一團(tuán)浸透了苦水的棉花,一個(gè)音節(jié)也發(fā)不出來。
那瓶劣質(zhì)二鍋頭就放在手邊,我猛地抓起來,仰頭就往喉嚨里灌。
辛辣的液l灼燒著食道,嗆得我劇烈咳嗽,眼淚終于不受控制地飆了出來,混合著酒液,狼狽地糊了一臉。
胃里翻江倒海,火燒火燎。
就在這時(shí)——
“嗡……”
一直安靜躺在桌面上的手機(jī),屏幕毫無征兆地亮了起來。
幽冷的光刺破出租屋的昏暗。
不是郵件提示。
是一條短信。
發(fā)件人:陌生號(hào)碼。
內(nèi)容只有短短一行字,像黑暗中淬毒的匕首,閃著詭異而誘惑的寒光:
【想拿頂級(jí)offer?明晚八點(diǎn),蘭亭會(huì)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