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5頁）

看得出來王嵐回家心切，從景蕭家出來，竟然一次都沒熄火，蠻橫地開過三個街口后，丁妍看到了殘存記憶里的巷子口。

這條巷子很窄，兩邊是頹敗破舊的居民樓，巷子口豎著一個牌子——永安巷。

車子開不進去，只能停在外邊專門停車的區(qū)域，丁妍下車后跟著王嵐一直走到巷尾最后一棟樓。

如果沒記錯的話，應(yīng)該是在五樓，丁妍抬頭看了眼五樓那個銹跡斑駁的防盜窗，還沒來得及感嘆，眼前突然一黑，一個冰涼的東西砸在了她的臉上，帶著一股洗衣粉味兒。

“張翠娟，你晾衣服看著點兒?。　蓖鯈挂话呀议_丁妍臉上的豹紋胸罩，指著樓上嚷嚷，“運氣都被你這婆娘的騷勁兒砸沒了。

”“沒注意手滑了。

”三樓冒出個腦袋，“幫我?guī)蟻韱h。

”胸罩事件讓王嵐生了個大氣，一路罵罵咧咧地跺腳跺到五樓，丁妍跟在她身后進了家。

房子裝修很樸素，簡單的白色墻皮，七八十年代的老式家具，客廳的電視正放著林正英的搞笑僵尸片，丁妍很喜歡的片子，經(jīng)典的那幾部重復(fù)看了好多次。

榆木沙發(fā)上的男人聽見動靜轉(zhuǎn)頭。

“回來了。

”王嵐的嗓音混著鼻音，指著男人介紹，“這是你爸，他本來也想來接你的，但是腿不方便，我就沒讓他來。

”“爸。

”丁妍禮貌地喊了聲。

高耀祖比記憶里的樣子瘦了很多，顴骨突出，臉頰凹陷。

他平靜地座靠在沙發(fā)中間，右腿伸直搭在茶幾上，左腿大腿以下空蕩蕩。

竟然截肢了。

丁妍只晃了一眼高耀祖的腿，一秒都沒多停留，就怕自己多看兩眼讓高耀祖心里不舒服。

“回來就好。

”高耀祖看著丁妍。

“媽呢？”王嵐放下紙箱后看了一圈。

“去買菜了，說晚上要做幾個拿手菜。

”高耀祖朝丁妍招招手，“貓放下，你過來我瞧瞧。

”丁妍把貓放在地上，不自然地走了過去。

“一轉(zhuǎn)眼長這么大了。

”高耀祖嘆了口氣，“以后好好的啊，一家人好好的。

”看到不熟悉的環(huán)境和人，比起丁妍的不自然，貓表現(xiàn)得更直接，縮著身子在那抖，抖了一小會兒，看見丁妍走開了，又顫著身子滾到丁妍的腳邊繼續(xù)縮著抖。

由于貓的靠近，丁妍掃見了高耀祖眼里的厭惡。

“這個貓，不能養(yǎng)。

”高耀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