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泰然點頭,絲毫不在意陸淮黑得要滴水的臉色。
“是啊,他名校在讀,又是我父親恩師的外孫,工作能力強,人又聽話好學,做我的助理有什么不可以的?”
陸淮一噎,繃著臉沒再說話。
一頓飯在詭異的氣氛里勉強吃完,弗林開車把我送回了家。
三年前,我在悉尼置辦了一處房產(chǎn),位置很好,我很喜歡。
只是我沒想到,等我洗漱完,竟然在窗外看到了一閃而過的車燈。
是陸淮。
他的車就停在院子外面的路上。
他靠著車身,指間夾著一點猩紅的煙,明明滅滅間落了一地。
我靠著墻壁,指尖抓著窗簾,將漏光的那一點縫隙拉得嚴絲合縫,把外面的一切都擋住。
這一晚,我睡得并不安穩(wěn)。
我仿佛回到了大學校園,還在上課的時候。
身后那道時有時無的視線變得清晰,它們變成了不同的陸淮。
站在苦楝樹下的陸淮。
夜晚跟在我身后走過小巷的陸淮。
幫我搶回錢包,卻讓路人交給我的陸淮。
我明明沒有真切地看到陸淮,卻又覺得,過往的五年里,他無處不在。
這種感覺讓我莫名煩躁。
可夢里的畫面一轉(zhuǎn),陸淮消失了。
在苦楝樹下駐足是我,獨自走過深夜小巷是我,錢包被搶后報名學習拳擊柔術(shù)也是我。
沒有人會像天降神兵出現(xiàn),幫我拿回我的東西。
只有我,一次次為自己爭取。
夢散了,窗外響起雨聲,我的身體徹底沉了下去。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我出門晨跑的時候,發(fā)現(xiàn)陸淮的車還停在那里。
車窗是打開的,他靠著座椅靠背,半闔著眼睛,看起來很疲憊,可又在我準備離開時,張開了眼。
“程安暖。”
我腳步頓住。
“我等了你一夜。”
我皺眉不解。
“既然我們已經(jīng)簽署了項目合作書,那就是合作伙伴的關(guān)系,總不能連個聯(lián)系方式都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