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剛因她否認(rèn)而松下的眉頭,又被她后半句驚得蹙起,上下打量著她,嗔道:“渾說什么胡話!”
秋月長舒一口氣,眼底的慌亂散去,只剩一片清明:“我是說真的,我只想安穩(wěn)度日,早已想通了,從前對少爺,不過是愚忠,哪有什么男女之情?那些年,是我自己豬油蒙了心罷了?!?/p>
秋風(fēng)卷起兩人鬢邊的碎發(fā),春月望著她眼中的坦蕩,攥著的手緩緩松開,喉間那句“你明白就好”,終究化作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
“秋月,大少爺?shù)男牟辉谀闵砩希袢罩率鲁鲇幸?,我也害怕你?huì)當(dāng)了真放在心上?!?/p>
畢竟,她是真有前科,她是真曾糊涂。
“少夫人待你不薄,秋月,咱們做人,別人多為你一些,你也要為別人多想些,可能你我,便是命里不帶貴,能伺候貴人,為自己謀一條出路,就已經(jīng)不易了?!?/p>
……
云享回來時(shí),腳步虛浮,這兩日在銷金窟,連著吃了兩日的壯骨丸,胡作非為,毫不顧忌,今日有些消受不住了,才一早的回來,他回到陸府的街道上,便見一女子騎馬而來,英姿颯爽,目光銳利,眼神就有些看直了,直到看清那人的臉——
原是沈木蘭啊。
云享收回目光,在她看過來之前,先一步離開。
他雖欣賞這不一樣味道的女人,如胭脂烈馬一般,令人有馴服的欲望,但他從身到心,卻還是更喜歡那溫柔似水,靈動(dòng)如鹿,看起來好欺負(fù),又不好欺負(fù)的小女人。
身體發(fā)著虛,便要回去歇著,哪知半路上碰到了綠萼,頓時(shí)后腦勺一麻,等人清醒過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到了墨蘭居。
幸好云嬋穿戴整齊,不然,他還真有些招架不住。
云嬋眼底微紅,他恍若未見,只詢問她有何要事。
云嬋便也不兜圈子,直言直語:“三哥當(dāng)年睡了止戈院的秋月,滋味如何?”
這般露骨的開場白,叫云享頭腦清醒了幾分,下意識(shí)地看了眼四周,忽聽到她輕嘲的聲音:“別看了,屋里只有你我。”
云享安了安心,蹙眉看她:“好端端的說這個(gè)做什么?”
云嬋笑了笑,對他的話充耳未聞,自顧自地道:“表哥用過你用過的女人,三哥,我知道你心底并不服表哥,如今只想問你,可想嘗嘗他枕邊人的滋味?”
明明話語間未說此人是誰,可云享的腦海里,卻自然地浮現(xiàn)了陳稚魚的面容,一時(shí)悸動(dòng),心頭浮躁,口干舌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