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菀便說了:“為大齊鎮(zhèn)守邊關,是家父的責任,不曾覺得苦寒?!?/p>
見她回話,二皇子微默,心下不喜,但眼下場景,他也不愿當著張娘子的面表露出不快來,只頷首以作聽到了的表達。
簡單的寒暄足以,長時間在這里說話,叫人看去未免影響不好,二皇子看了張氏一眼,微微一笑,這才離開。
他一走,陳稚魚和陸菀沒再多說一句,趕忙離開了此地,還是回到人群中去,否則不知在那偏僻空靜的地方,還會遇到多少貴人。
倏忽到了晚上,今日太子生辰宴,在大殿之上,將中間的屏風撤了去,男女依舊分席,可卻沒有阻擋,此番用意皆心知肚明。
太子和二皇子是前后腳到的,一人帶了側妃,一人帶了正妃,皇后娘娘也早就到了,可見太子將側妃帶上時,那臉上不顯,心里卻隱隱閃過一絲不快。
她這皇兒莫不是忘了,今天不僅是他的生辰宴,還是要為他相看未來太子妃的日子,雖說側妃也是正經名分,但到底沒有叫她上這場合的必要。
今日,京中貴婦皆帶著適齡的女兒來了這宴席,若見太子帶上側妃,即便合乎規(guī)矩,也不占情理。
陸茵坐在陳稚魚身邊,頗有些不安,那小動作叫陳稚魚看在眼里,不由輕聲問她如何了。
陸茵咬著唇,在她耳邊低語了句:“母親說讓我一會兒去表演一支‘來棲’?!?/p>
陳稚魚微頓,反問:“怎要你去?不是有歌舞表演嗎?”
陸茵解釋:“這般宴席,京中能來的貴女,若有才藝,也可施展才藝,這早就是墨守成規(guī)的事情了?!?/p>
陳稚魚頓默,當眾施展才藝沒什么,可今日生辰宴的目的大都知曉,怎么看都覺得像是讓這些姑娘們上臺表演,供人欣賞,再做比較,而后擇出那個有眼緣的。
陸茵微微蹙眉,她心里緊張不安,著實不愿意在眾人面前賣弄自己,她心知肚明,此番讓她去是想做什么,可她本就沒那心思,如今趕鴨子上架一般,實難高興起來。
歌舞聲響起的時候,上頭的貴妃發(fā)話了。
“今日金國王子也在,光叫歌舞來做表演未免無趣,不若讓咱們大齊的姑娘們各顯身手,各放異彩,皇后娘娘覺得如何?”
當著眾人的面,她都將話說在前頭了,且一開口就說明了金國王子也在,皇后如何拒絕?再且本就是會做的事,沒什么拒絕的理由,只是貴妃當眾這一出,著實膈應人。
她笑笑,應了這廂。
不多時,便有姑娘踩著鼓點上了臺去。
陳稚魚看著,不由驚嘆:“膽大心細,舞姿優(yōu)美,不愧是千金之子?!?/p>
這般在眾人面前展示自己,十分考驗一個人的膽量,陳稚魚自問,她不敢。
人多的場合,她恨不能所有人都瞧不見她。
可有些時候越怕什么就越來什么,就在她安心看表演時,倏忽間察覺到,上頭貴妃的目光若有若無的落在自己身上,嘴角勾起的笑更令她心中慌慌。
一舞畢,又有貴女上了揚琴,現(xiàn)場的氣氛隨著這聲音而動,而男席,與太子相隔不遠的二皇子,目光時不時落在對面張氏面上,他無暇去關注陸家其他的女眷,自然也沒察覺,這里頭滿打滿算也差了個人。
琴聲接近尾聲的時候,陸夫人給陸茵使了個眼色,陸茵雖然心里不情愿,卻從未想過要忤逆母親,且也由不得她拒絕,身邊的人早就去后頭,與禮官報上了名字,再下一曲就是她。
就在她起身的時候,上頭的貴妃突然發(fā)話了。
“今日陸家貴女可有表演?”
陸茵大方的站了起來,規(guī)矩的點頭回話。
貴妃笑,那笑看得陳稚魚心里愈發(fā)忐忑起來:“光你一人可不夠看,陸家才添的喜事,新入門的夫人,可也一起上臺表演???也讓本宮瞧瞧,當年才華卓越的少年狀元,其妻的風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