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離開時的幽怨,此時他倒像個正常人一樣。
陳稚魚點點頭,道:“婆母說讓我先看看。”
“這上頭的批注都是你寫的?”
陳稚魚又點頭,帶著遲疑:“可是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陸曜看著她,將賬本放到一邊,拍了拍身邊的椅子,示意她坐過去,陳稚魚的心就提了起來,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順著他的意思坐過去后,聽他說道:“沒有不對的地方,我只是覺得,你好像什么都會,什么都懂?!?/p>
陳稚魚看向他,他黑眸里,有探究,也有欣賞。
“小的時候舅母賣過一陣酒,她記賬本記得最是仔細,好多我都是跟她學的。”她如實解釋。
陸曜靠近她,看著她琥珀色的雙眸,在她屏住呼吸時,微微一笑,道:“什么都會,如此看來,你天生就是要做貴夫人的。”
陳稚魚臉一紅,兩人之間的距離,呼吸纏繞,他壓低的聲音像是一只小手在耳邊撓癢,令她顫動,下意識的垂眸,卻叫他把住了后頸,他的手掌發(fā)燙,帶著薄繭的指腹在她細嫩的頸肉上摩挲,令她有些縮瑟,不得不直視他的雙眼,而那眼里,說不出來的柔情,讓人覺得夢幻。
“在張府,你與張少夫人相談甚歡,在家里,你與陸茵也有話可說,獨獨在我面前,你總是不愛言語,叫我誤以為你不喜我,便不愿與我多言。”
這話……
陳稚魚微咽,心臟撲通撲通直跳,想辯駁些什么,又被他強白:“我忘了,你我相處時間短,尚且生分,你才疏離,對吧?”
“大少爺,我也沒有不和你說話啊,只是你在家的日子短……”
“所以你是在怨怪我沒有多陪陪你,是吧?”
“倒也不是,大少爺公務要緊……”
“確實,婚后我也沒有抽出多少時間來陪你,是我的不是,不想冷落了你,為夫向你道歉,如此說來,你我之間只是因為相處過短,而并非你不愿同我言語,那你便不是不喜歡我了,對吧?!?/p>
被他一通話繞暈了腦袋,這時候陳稚魚才明白啞口無言是個什么滋味,方才在陸茵面前,尚能侃侃而談的她,此刻卻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被他一通搶白,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莫要害羞,喜歡我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只管大方說出來。”
看她呆呆的模樣,陸曜一時暗喜,他好像琢磨到如何與她相處了。
感情上的事,她一小小姑娘開竅的晚,不比自己如今二十多了,自然事事都要想在她前頭,她不好意思開的口,便由他來說,她不好意思主動的事,便由他來做,如此兩個人才能和美嘛。
這樣一想,先前兩人那般維持著平和,互不相擾的模樣,簡直是可笑,夫妻之間哪有相敬如賓的?
如今看來相敬如賓多半也不是什么好話,要愿兩人情好,應該祝他們恩愛不移,白頭偕老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