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主動推銷的車主不下五人,可惜的是,并沒有車到榕縣。而黑咕隆咚的夜里十點半,大巴更是早就沒有了。
無奈之下,何槐只能主動在門口攔下一輛車:“榕縣多少錢?”
反正在市里住酒店也要花很多錢,還不如早點過去了,萬一能多吸兩口呢?
抱著這個占便宜的心思,她倒也舍得打出租的。
上車的那一瞬間,何槐對自己說:沒事的!區(qū)區(qū)一點打車費,她可是有六千萬存款的人呢!得大氣一點!
然而這種奢侈的念頭不過一瞬間,伴隨著司機一口價一百沒談攏,車子開始打表,她就又開始心痛起來——
王八蛋張巧妹,介紹的大榕樹在這么偏僻的地方,這一趟出門可真花錢?。?/p>
她拿出小本本:記上記上!
………
車子發(fā)動了,司機還在那里嘀咕:“妹兒啊,一百塊錢已經(jīng)很實在了,你打表過去也得八九十,我去一趟回來空著,我虧大了啊——”
司機這個價錢其實對比起來是很良心的,主要是他天天在火車站接人,這小縣城沒啥有錢人(有錢人都在高鐵站),大部分都是外出打工的窮苦人家,價錢都是透明的,報高了根本沒人上車。
而且,火車站后頭就是賓館一條街,30塊錢就能睡一夜,或者干脆在車站睡一夜,明天早上七點,坐大巴回榕縣,八塊錢。
這么一來,晚上的生意就更少了。打表回去,也就是七十塊錢,如果一口價一百塊錢,司機多少也能賺點。
可惜,他碰到的是何槐,打表只要能產(chǎn)生差價,并且高于五毛錢,那她就必定不能放棄。
因此,不管司機怎么說,她就是堅持不松口。
而這時,司機在后視鏡里多看了她一會兒,突然覺得不對勁兒了。
在他的想法中,背著蛇皮袋,穿著小棉襖的坐火車回來的人,基本都是打工的無疑了。
而且看對方的樣子,連街上八十塊錢的行李箱都不舍得買,肯定打工也沒掙到錢——或者是摳門到家,都攢起來了。
這種情況下,當然是不指望這趟車發(fā)財了。
但是現(xiàn)在看來,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這姑娘的行李袋并沒有放在后備箱,反而直接塞到了后座,從上車開始,她就不停從里邊掏各種零食來吃,一張嘴不是“咔嚓咔嚓”就是“卡茲卡茲”,根本沒停過。
一般打工的,能舍得這么吃嗎?
而且,隨著她不斷的掏,蛇皮袋也越來越癟,到最后居然只剩一個角鼓著的——這一包,不會都是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