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槐還沒考慮過這個。
不過眼前的老王這樣慘了,她憐憫的看了對方一眼:“不限字?jǐn)?shù),你可以先跟你爹嘮兩張紙的嗑兒,最后再寫上那個問題?!?/p>
老王嘆口氣,下筆如飛——
“爹,展信佳?!?/p>
“兒子大毛不孝,連續(xù)幾次銀行卡密碼都不對……”
他寫寫又改改,唯恐措辭太艱辛,曾經(jīng)的文盲老爹不明白,但何槐告訴他:
“別怕,死了這樣久,地府的掃盲班肯定上了不少……最起碼也有個初中文憑了?!?/p>
老王終于放心的又提起了密碼。
這次可能是信太長的緣故,好半天都沒得到回信,直到一股冷風(fēng)又悠悠的卷起那張紙。
眾人屏氣凝神,仔仔細(xì)細(xì)的盯著白花花的頁面——
“大毛,你怎么變得這么啰嗦,扯七扯八說不到重點,莫不是更年期到了?”
“還有,天天別凈想著從你老子我這里摳錢,沒出息!平頭老百姓能有多少家底啊,早前兒不都給你了么?”
“這卡里三四千塊錢,是我的私房,早先攢下來準(zhǔn)備買房子的……誰知道攢錢的速度跟不上房價的速度,唉,怪心酸的……這卡是你舅姥爺原先的身份證辦的,不然怕叫你媽曉得,密碼是我陰歷生日……”
“對了,七月半記得多給我燒幾刀紙,我準(zhǔn)備報個課外輔導(dǎo)班……人家老頭老太都報班兒了,我不能這樣不合群……”
…………
中央空調(diào)不知何時加大了冷氣,此刻眾人只覺得周身涼悠悠的。
不止是身體涼,心也涼。
老王尤其慘。
三四千塊錢……爹啊你知道我問問題就花了一千多嗎?
但是吧……
他抽抽鼻子,沒敢在紙上寫,只低聲承諾道:
“爹你放心,這錢我一分都不動,全給你燒紙!咱不能輸在起跑線上,叫人家老頭老太的孩子們看不起……底下有多少培訓(xùn)班,咱可勁兒報!”
王毛恩收拾心情,帶著兩分生無可戀和八分不能叫爹輸在起跑線的沖勁兒去了銀行,何槐周圍圍著的人卻沒有散。
畢竟,天師的本事,他們可親眼瞧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