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無寂聽罷,猛地一掌拍地,憤恨地?fù)紊矶?,又欲再邁步逼近。
魔尊的聲音卻再度傳來,幽冷中多了一分訓(xùn)誡:
「與其在此以卵擊石,不若去做些正經(jīng)事。」
「塑魂……并非全無可能?!?/p>
他語聲緩沉:
「人魚之聲、旱龍之骨、鳳——」
尚未說完,畫面驟然崩碎,如同湖面被猛然擲石。
尾璃猛地一震,只覺意識瞬間抽離。
等她再睜眼,映入眼簾的已是紅衣女子戴著面紗的容顏,以及木案上清澈無波的一盆水。
尾璃一步步往幽漠殿的方向走,千頭萬緒,竟不覺腳下之路。
如此一來,便能解釋為何晏無寂奪了人魚的喉頭。
他失去母親的悲痛、質(zhì)問父親的憤懣……
偏偏晏無涯當(dāng)時年紀(jì)尚幼,從未真切體會喪母之痛,也無力替他分擔(dān)半分。
晏無寂的孤寂、悲傷……尾璃頓覺心頭被狠狠捏住,教她胸口發(fā)疼。
人魚之聲、旱龍之骨、鳳……鳳什么呢?鳳凰嗎?
鳳凰極罕。
思緒尚未理清,忽聽得一聲驚「哎」未出口,便猛然一頓——
竟與一人迎面撞了個正著。
她仰首,對上那雙清亮分明的少年眼眸。
「你怎么在這里?」她懵懵地問。
晏無涯一臉莫名地抬頭望了眼殿前牌匾——幽漠殿。
他住這兒。
「是你為何在此才對吧?」
他上下打量她一番,目光落在她一身人界的裝束:「你又去了魔市?」
尾璃終回過神來,連忙開口:「那個紅衣女子……她讓你明日申時至戌時之間,去歸命峰。」
晏無涯聞言,眉頭瞬間一皺:「你又見她了?你——你不會進了她的鏡象吧?」
她咬了咬唇,眼神閃避,神情有些心虛。
他臉色一沉:「你真的進了?她讓你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