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她身前站定,語氣冷得彷彿剛從寒泉中淬出:
「還知道有本座?」
她心頭一緊,條件反射般縮了縮肩。
「這里是哪里?為何我會在此?」她低聲問,像是試探,又像是不安的求解。
晏無寂聲音幽冷,宛如刀鋒拂過耳際。
「這里是魔界的受罰臺?!?/p>
「別妄想掙脫。此地禁制,連本座也未必能破。」
尾璃艱難地吞了口唾沫,看不見的美眸沒有焦點,視線望向前方,像是想捕捉他的位置。
她壓下翻涌的恐懼,輕輕咬唇,低聲道:「……那便不掙?!?/p>
沉默數(shù)息,她小心翼翼地續(xù)問:「我惹魔君生氣了?」
他聲如寒川,字字冷冽:「本座不在你身側(cè),你便敢替旁的男人擋雷劫,以身犯險——你將本座,置于何地?」
尾璃怔住,唇瓣輕張,半晌才回神:
「……五殿下?」
身前的男人不語。
她忙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他會死,才想出手救他……」
他冷然打斷她:「可記得,你曾許諾,不讓旁的男人碰你一下?」
「自是記得?!顾忝家货?,聲音帶著困惑:「可……五……五殿下只是個小孩……」
晏無寂嗤笑一聲,聲語森然:
「小孩?你可見過幾百歲的孩子?」
「那副少年皮相,只因他遲遲未歷天劫。他本就不是孩子,從來都不是?!?/p>
「他是魔子,是魔尊之子。每個魔子皆有一劫,從不該有人替他擋——更不該是你?!?/p>
尾璃怔了一瞬——難怪,晏無涯說他等了許久。
可她又怎知?
她緩緩抬頭,明知自己看不見,卻仍咬牙望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語氣一字字拔寒帶火:
「魔君從不曾與我說過這些,我如何能知那是他命定之劫?」
話一出口,她聲音微顫,胸腔內(nèi)抑制已久的惱火,不吐不快。
「若您不是將我當作禁臠看待,我又豈會對您一無所知?」
晏無寂立于她面前,沉默了好幾息。
空氣里似有什么在灼燒,冰冷與烈焰交錯,他的聲音終于落下:
「你擅越主命,倒是本座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