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過——魔界的皇子都有一天劫。那您的天劫是什么?」
晏無寂低頭看她,眸光如冰,如霧,如沉焰。
「……你不想知道的那種答案?!?/p>
「您告訴我嘛?!刮擦а銎痤^,眼中閃著堅定光亮,「魔君的事,我都想知道?!?/p>
他低頭吻了吻她額角。
良久,他才開口,聲音低得彷若風(fēng)過千年:
「本座年少時,被魔尊選為儲君,便不再有天劫?!?/p>
「本座的劫,是魔界歷代儲君才需承受的——冥曜之獄。」
尾璃喃喃:「……冥曜……那不是您的宮殿嗎?」
「如今是。」他語聲低沉,「當(dāng)年,是本座的刑牢?!?/p>
「四十九日不見天日,不飲不食,魔焰焚身?;耆魸?,身即滅。意志一絲動搖,便萬劫不復(fù)?!?/p>
「本座活下來了。代價是——」
他頓了頓,彷彿在思索是否該說下去。
「有一角魂,碎了。」
尾璃怔怔地看著他:「……一角?」
晏無寂嗯了一聲。
她心頭微顫,忽然伸手抱住他的頸項,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那……這樣子,是什么感覺?」
晏無寂沉默半晌,薄唇終于微動,嗓音壓得很低:
「……像用碎玉補玉?!?/p>
「愈貼合,愈想要更多,卻怎么也補不齊?!?/p>
他語罷,視線便再未離開她的臉。
那雙眼幽深似海,情動暗涌,叫人不敢直視。
下一瞬,他伸臂將她從石欄上抱下,轉(zhuǎn)身便將人壓入草堆中。月光斜落,映出他覆身而下的高大身影。
尾璃一聲驚呼,抱著布偶狐躲也不是、逃也不是。她一邊笑一邊推著他的胸膛,羞赧作怒道:
「你這登徒子,竟敢在客棧調(diào)戲良家婦女!再這樣,我可要喊人了!」
晏無寂一愣,垂眸望著她,視線在她黑亮的長發(fā)與編得整整齊齊的細辮間流轉(zhuǎn)。這會兒的尾璃,衣襟素雅、唇色淡紅,腰后無尾影,竟真像極了人界小戶人家的閨中女。
——良家婦女?
他目光一沉,唇角微勾,像是被這詞逗樂了,卻又帶著某種說不出的危險氣息。
晏無寂一手撐地,俯身將她整個籠于身下,眼底那抹沉焰忽然轉(zhuǎn)作調(diào)笑玩味。
「嗯……本公子路經(jīng)此地,見姑娘坐于河畔、明眸皓齒、姿色無雙,實在心動難耐,非姑娘不可。姑娘就從了本公子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