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落荒而狐（第2頁）

「??！那是個會跳舞的紙人？」

「還有那個燈籠很漂亮！」

晏無涯則在另一側(cè)把玩一件會自動旋轉(zhuǎn)的發(fā)條木偶，笑得一臉開心：「有趣得很，這是人界近幾年出的新東西吧？」

他從懷里掏出幾塊靈玉，被攤販嫌棄地擺手：「客官，這不是銀錢，不收不收——」

晏無涯：「……」

尾璃在一旁咯咯地笑，手中搖晃著從靡夢樓帶來的小錢袋：「原來你這么窮啊。」

晏無寂站在兩人身后搖頭。

前頭兩人已經(jīng)興高采烈地換了新玩意，一人拿著會噴泡泡的葫蘆，一人抱著一隻會眨眼的布偶狐貍。

這場面實在太鬧。

「快看快看！牠會動耳朵耶！」尾璃笑得兩眼彎彎，還把狐貍往晏無寂懷里塞。

她轉(zhuǎn)眼又去了看前頭攤子的占卜龜。

晏無涯在一旁啃著糖人，含糊道：「我看著都頭疼，你忍得?。俊?/p>

晏無寂冷冷一瞥：「你也不遑多讓。」

入夜后，市集燈籠漸明，煙火氣與燈影交錯。街角傳來胡琴與說書聲，尾璃還捨不得走，頻頻回頭望著還沒逛完的幾家小攤。

晏無涯舔了舔手中最后一口糖人，問：「要不要找個人界客棧住一晚？我記得這里有家『映月樓』，雖不奢華，但乾凈靜謐，還能看到河上夜景?！?/p>

尾璃眼睛一亮：「能看到河嗎？那要靠河的房間！」

不一會兒，三人便在河岸邊的一間雅致客棧前停下。

河風(fēng)輕拂，水面映著一輪冷月，粼粼波光像碎銀鋪滿水面。尾璃坐在石欄邊，懷里抱著那隻會眨眼的狐貍布偶，神情罕見地安靜。

在人界，她烏發(fā)垂肩，尾巴也早已收起，乍看之下，哪里像什么妖？分明像個涉世未深的姑娘家，安靜、溫順，帶著幾分天真，幾分迷惘。

鬧了一整日，這會兒她只是望著水中倒影發(fā)呆。

忽然，一陣熟悉的氣息自背后覆來，腰間一緊——晏無寂從后環(huán)抱住了她。

她轉(zhuǎn)過頭去望他，只見那雙冷得滲骨的眼，如今被月光映出一層靜謐的銀色。

她靠在他胸口，仰頭望著天邊的銀月。

「……為什么魔界的月，是紫色的？」

他聞言微頓，垂眸望她。

「魔界自古魔氣充盈，映月之時，光皆染焰?！?/p>

「染焰？」

「非火，乃氣。你所見的紫，乃魂?！?/p>

他說得平靜，卻像是在說某種久遠的詛咒。

尾璃「噢」了一聲，縮進了他懷里。

「您說過——魔界的皇子都有一天劫。那您的天劫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