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問罪（第7頁）

晏無寂冷眼將他扯近，聲音森寒如冰刃：

「你再多說半句，本座便先把你——弄死、弄殘?！?/p>

晏無涯沒好氣地甩開他的手，拍了拍皺起的衣襟。

隨即，他眼中少有的浮現(xiàn)一絲正色，右拳抵胸，單膝下跪：

「晏無涯已渡劫，愿為魔君效勞。」

晏無寂垂眸瞥他，語氣淡淡：

「捨得放下你那無所事事的間散日子了？」

「都間散幾百年了，夠本了?！顾柭柤纭?/p>

——又是一聲雷轟與尖嘯，從受罰臺傳來。

晏無涯抬眸望去，臉色微變：「你真的要把她——」

「閉嘴?！龟虩o寂冷聲斷喝。

沉默數(shù)息后，他又問道：「為何總靠近尾璃？」

晏無涯右拳仍抵著胸，聳了聳肩：「她好玩?！?/p>

「為何將她帶入雷劫？」

「我從未。」晏無涯無奈道：「狐貍天性好奇、多管間事，可我不知她會突然出現(xiàn)。」

「她不懂，你也不懂？」晏無寂冷笑，步步逼近，「她是誰的人，你不知？上回走火入魔之事，不也是你？」

晏無涯神色一僵，剛欲辯解，卻被冷聲打斷：

「記住。若她因你再涉險一步，便是你的錯?！?/p>

——雷鞭再度墜下，尾璃的痛呼也隨之而來。

晏無涯終只是垂首，低聲應(yīng)道：「是?！?/p>

「回去收拾行裝，三日后隨本座出發(fā)尋龍骨。」

語畢，晏無寂甩袖而去，背影冷硬如刀。

十道雷鞭已然落下，天地重歸沉寂。

臺中央，尾璃靜靜伏倒在地，七尾蜷曲盤繞，緊緊將她那瘦削如雪的身軀護住，僅求一絲溫?zé)?。雪白狐毛早被血跡與雷火熏黑，僅馀幾處仍可見本色，卻也凌亂無序，顫抖微動。

她滿臉淚痕，氣息微弱，唇色發(fā)白，早已昏厥。

晏無寂走近兩步，低頭望著她遍體鱗傷的模樣，眸光沉得如夜。

他指節(jié)微動，鐐銬「鏗」然解開，露出一雙紅腫破皮的纖腕。她的十指仍維持著狐形，利爪外露，深陷于石臺邊緣，彷彿尚未從痛楚中抽離。

晏無寂終于伸手，將她抱起入懷。掌心一翻，黑焰翻涌而出，悄然將兩人籠入暗影。眨眼間，受罰臺上只馀雷痕與血跡，再無一人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