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的哭嚎非但沒能安撫賈東旭,
反而像是往燒紅的烙鐵上澆了一瓢油,瞬間激起了他更深的怨毒。
“你還有臉哭?”
賈東旭猛地轉過頭,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瞪著自己的親媽,
那眼神里的恨意,讓賈張氏的心都哆嗦了一下。
“我還沒死呢!你就開始哭喪了?”
“呸!”
他用盡全身力氣,朝著賈張氏的方向啐了一口濃痰。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前兩天我讓你去給我多抓兩副藥,你是怎么嘀咕的?”
賈東旭的聲音嘶啞,卻字字清晰,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
“你說我是個填不滿的藥罐子,是個無底洞,
再多的錢填進去也聽不見個響兒!”
“怎么?現在嫌我浪費錢了?”
“我沒癱的時候,每個月工資一分不少地交給你,
養(yǎng)活你們娘倆,養(yǎng)活這一大家子,那個時候你怎么不說我花錢了?”
“現在我他媽的躺在這里動彈不得,你就嫌我拖累你們了是不是!”
他越說越激動,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仿佛要將肺都咳出來。
賈張氏被兒子戳中了心事,一張老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眼神躲閃,滿是心虛。
她確實是這么想的。
為了給賈東旭治病,她壓箱底的那點養(yǎng)老錢已經快要見底了。
可兒子的病卻像個無底洞,怎么也治不好,每天光是藥錢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眼瞅著家里的錢越來越少,秦淮如在廠里頂了東旭的崗,
卻遲遲拿不回足額的工資,她能不急嗎?
可這些話,她哪敢當著兒子的面說。
心虛之下,賈張氏的怒火瞬間找到了新的宣泄口。
她猛地一轉頭,惡狠狠地瞪向角落里正默默啃著窩窩頭的秦淮如。
“看什么看!喪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