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埠貴臉上堆著笑,走到易中海旁邊,拍了拍他的胳膊,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一大爺,既然大家都這么說了,您就別猶豫了!我看這樣,您剛才不是說要捐一百塊嗎?我看也別捐了,這錢啊,您拿著,明兒個,買點蘋果、罐頭什么的,好好去醫(yī)院看看東旭,跟他和淮茹娘兒倆,把這認干親的事兒,正式說道說道!這多好!錢也花了,情分也到了,名正言順!”
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捧了易中海,又把認干親的事兒往前推了一大步,還順便把易中海那一百塊錢的用途都安排好了,徹底斷了其他人再被要求捐款的念想。
說完,不等易中海反應,閻埠貴立刻話鋒一轉(zhuǎn),拍了下大腿:
“哎喲!瞧我這記性!我家里爐子上還燉著菜呢!我得趕緊回去看看!可別糊了鍋!”
他一邊說著,一邊麻利地轉(zhuǎn)身,腳底抹油似的,擠出人群就往自家后院溜,那速度,活像后面有鬼追。
“散了散了!該做飯的做飯,該睡覺的睡覺!”
留下易中海一個人站在土臺上,臉色由紅轉(zhuǎn)紫,由紫轉(zhuǎn)黑,像是開了個染坊,精彩紛呈。
陳鋒抱著胳膊,看著閻埠貴那滑稽的背影,又瞥了一眼被眾人圍在中間、如同困獸般的易中海,嘴角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更深了。
這才哪兒到哪兒?好戲,還在后頭呢。
他牽起妹妹陳月月的小手,低聲說道:
“月月,咱們回家,哥給你做好吃的。”
“嗯!”陳月月乖巧地點點頭,剛才的害怕早已被哥哥的從容和院里的熱鬧沖淡,此刻她只覺得,哥哥好厲害!
兄妹倆轉(zhuǎn)身,在眾人復雜的目光中,慢慢向自家屋子走去,留下中院這一地雞毛,和騎虎難下的易中海。
中院的喧囂漸漸平息,但空氣里殘留的火藥味,卻久久不散。人群三三兩兩散去,各自回屋消化著今晚這場大戲。
后院通往前院的月亮門旁,婁曉娥還站在那兒,輕輕拍著胸口,臉上兀自帶著幾分看戲后的興奮和后怕。
許大茂湊了過來,賊眉鼠眼地四下看了看,壓低了聲音。
“嘖嘖,曉娥,看見沒?這陳鋒,平時瞧著悶不吭聲,真要較真起來,能把死人給說活了,也能把活人給噎死!”
婁曉娥點了點頭,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自家方向,想起剛才自己那聲沒憋住的笑,還有陳鋒那看過來的、銳利得嚇人的一眼,臉頰又不自覺地有些發(fā)燙。
“可不是嘛!以前還真沒看出來。不過他說的那個工傷賠償,真有那么多?大幾百上千塊?”
她出身資本家家庭,對錢的概念比院里其他人強些,但也知道在這個年代,上千塊是多大一筆巨款。
許大茂撇撇嘴,帶著點酸溜溜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