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遞過來的那個紅色錦囊,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我手心發(fā)燙。
“如果……我沒能按時出現,你就打開它?!?/p>
他這句話,說得云淡風輕,卻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我看著他那張故作輕松的臉,心里卻涌起一股極其不祥的預感。我知道,他這次去找那幾個所謂的“老家伙”,絕對不像他說的那么簡單。那些早已退隱江湖的人,未必肯為了一個早已淡忘的人情,而重新卷入這場足以致命的紛爭之中。
這趟“求援”之路,恐怕也是……九死一生。
我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想讓他不要去,想說我們叔侄二人自己扛。但看著他那不容置疑的、充滿了決絕的眼神,我知道,我說什么都沒用。
我只能默默地,將那個還帶著他體溫的錦囊,貼身收好。
“二叔,你……保重。”我從喉嚨里,艱難地擠出了這幾個字。
他對我擺了擺手,沒有再回頭。
我一個人站在深夜冰冷的街頭,看著他遠去的車尾燈,心里空落落的。
接下來的兩天,我的人生就像按下了快進鍵。
我先是聯系了白芷晴。當我將需要調查【守舊派】掩護公司資金流向的事告訴她時,她沒有絲毫猶豫,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她動用了自己在金融界所有的人脈和資源,冒著巨大的職業(yè)風險,開始在暗中,幫我調查那家如同鐵桶一般的神秘公司。
然后,我又聯系了還在家養(yǎng)傷的標叔。
標叔聽完我那個“提前潛入軍火庫,利用警方演習打時間差”的瘋狂計劃后,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有三分鐘。
我甚至能聽到他那因為震驚和憤怒而變得粗重的呼吸聲。
“阿安!你癡線?!”他終于忍不住,在電話那頭咆哮了起來,“你知唔知你喺度做咩?。磕貍€唔系拍戲?。穸认碉w虎隊嘅演習現場!佢哋手上攞嘅系真槍實彈!你哋咁樣闖入去,同自殺有咩分別???!”
我沒有反駁,只是用一種極其平靜的語氣,將我們目前所處的絕境,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他。
我告訴他,我們已經無路可退。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
電話那頭,再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最終,只傳來一聲充滿了無奈和疲憊的嘆息。
“我最多……最多只能幫你搞到一份演習當晚嘅‘外圍封鎖路線圖’同‘大致時間表’?!睒耸宓穆曇簦硢《鵁o力,“至于核心嘅行動部署,嗰啲系最高機密,我冇可能接觸得到。阿安,你好自為為之啦?!?/p>
我知道,這已經是他能為我們做的極限了。
在等待白芷晴和標叔消息的間隙,我沒有讓自己閑下來。我回到了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平安堂】,開始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整理遺物”。
我不再像以前那樣,將阿公留下的那些東西視為“封建糟粕”。我開始相信,這里面一定還隱藏著更多關于我們陳家、關于【守舊派】、關于那場即將到來的決戰(zhàn)的……重要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