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個,就系佢哋最常用,也最惡毒嘅手段。”二叔的眼神,變得冰冷起來,“佢哋唔會直接殺死你。因為強行扼殺一個被‘天命’選中嘅候選人,會俾佢哋帶嚟巨大嘅‘業(yè)力’反噬?!?/p>
“所以,佢哋發(fā)明咗呢種‘陰親之契’。”
“佢哋會穩(wěn)一個怨氣極重、而且同你命格相沖嘅枉死女鬼,通過呢份‘天道契約’,強行將你同佢配成陰親?!?/p>
“一旦契約生效,你嘅命格,就會被呢個女鬼嘅怨氣不斷咁污染、侵蝕。就好似一碗干凈嘅清水,被滴入?yún)坏文?。等到?5歲生日,命格成熟嗰日,你嘅整個‘王儲’命格,就會被徹底污染,變成一個‘廢格’?!?/p>
“到時,你就永遠(yuǎn)都失去咗成為‘陰天子’嘅資格。而【守舊派】,就兵不血刃咁,達成咗佢哋嘅目的?!?/p>
我聽完,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心底冒了出來。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法子,遠(yuǎn)比直接的物理攻擊,要歹毒一百倍。
我終于徹底明白了,自己目前所處的,是一個怎樣兇險的境地。
我,陳安,一個只想混吃等死的普通青年,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已經(jīng)被【守舊派】這個龐大而恐怖的組織,給徹底鎖定,成為了他們名單上,那個必須被“清除”的頭號目標(biāo)。
我之前經(jīng)歷的所有詭異事件,所有九死一生的瞬間,在他們看來,可能都只是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一場……為了完成最終“污染”儀式而進行的……前戲。
二叔看著我那張因為震驚和恐懼而變得慘白的臉,嘆了口氣。他伸出手,重重地,按在了我的肩膀上。
“阿安,我知,呢啲嘢對你嚟講,太突然,也太沉重?!彼穆曇?,難得地帶上了一絲溫柔,“但系你記住,你唔系一個人?!?/p>
“我哋陳家,作為【陰陽渡守】,我哋嘅使命,就系要同呢啲破壞規(guī)矩嘅人,斗到底。我哋雖然背負(fù)住‘血債’,但唔代表我哋就要任人宰割。”
“我,作為呢一代嘅【行者】,我嘅責(zé)任,就系要保護你呢個‘候選人’嘅安全。無論對手系邊個,無論代價系咩,只要我陳長庚仲有一啖氣喺度,就絕對唔會俾佢哋掂到你一根頭發(fā)!”
二叔的話,像一股溫暖的洪流,瞬間沖散了我心中大部分的恐懼和不安。我看著他那雙布滿血絲、但卻異常堅定的眼睛,心里第一次,對他這個總是吊兒郎當(dāng)?shù)氖迨?,產(chǎn)生了一種……可以托付生死的信任。
“咁……咁我哋依家可以做啲咩?”我的聲音,雖然還有些顫抖,但已經(jīng)恢復(fù)了鎮(zhèn)定,“我哋……可以做啲咩?難道只能被動咁,等住佢哋一步一步咁完成個儀式,然后喺軍火庫等我哋上門送死?”
我看著他,問出了那個最關(guān)鍵的問題。
二叔看著我,臉上那股凝重的表情,突然,被一絲狡黠的、如同老狐貍般的笑容所取代。
他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
“不?!?/p>
“我哋要主動出擊?!?/p>
“我哋要去穩(wěn)一個人。一個……可以幫我哋,將呢潭本就已經(jīng)夠渾嘅水,攪得更渾、更亂、更深不可測嘅人?!?/p>
“一個……比【守舊派】,甚至比我哋,都更加唔想睇到‘舊序’維持落去嘅……攪局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