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守舊派】啲人個腦都同你一樣系豬腦???直接暗殺?暗殺咗你,地府嘅‘天命’就會立刻揀選下一個‘候選人’。佢哋殺得一個,殺得曬成個世界咩?”
他拿起筆,在我寫的“動機(jī)”和“目標(biāo)”旁邊,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你搞錯咗最根本嘅嘢。”他指著桌上的那些“證物”,對我進(jìn)行引導(dǎo)和糾正,“你再仔細(xì)睇下,呢幾單嘢,除咗都同‘怨念’有關(guān)之外,仲有咩共同點(diǎn)?”
我看著桌上的東西,陷入了沉思。
玉佩,是用來“結(jié)契”的。
唱片,是用來“封魂”的。
青銅鼎,是用來“養(yǎng)魂”的。
我腦子里靈光一閃,猛地抬起頭:“共同點(diǎn)……系‘控制’!佢哋唔系單純咁收集怨念,而系要將呢啲怨念,變成可以被佢哋控制嘅‘工具’!”
二叔的眼中,終于露出了一絲贊許。
“冇錯。”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所以,佢哋嘅最終目的,絕對唔系簡單咁搞掂你一個‘候選人’。佢哋喺軍火庫要搞嘅嗰場大龍鳳,一定有比【冥婚】更深、更恐怖嘅圖謀!”
“而你,”他指著我,“只系呢場大圖謀里面,最關(guān)鍵嘅一把‘鑰匙’,或者話……最重要嘅一件‘祭品’?!?/p>
在他的引導(dǎo)下,我終于將所有的線索,都串聯(lián)了起來,形成了一條完整而清晰的邏輯鏈。
我最終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那個從始至終都隱藏在幕后的、如同巨大夢魘般的神秘組織——【守舊派】。
我終于明白,我們面對的,是一個怎樣的敵人。
他們有錢(可以買下整塊軍事用地),有勢(可以滲透官方力量),有道行高深的術(shù)士(如鬼手婆),有無數(shù)的外圍成員(如邪術(shù)師和六指何),而且,他們行事縝密,計(jì)劃周詳,每一步都充滿了致命的殺機(jī)。
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我和二叔,已經(jīng)不再是處理那些街頭巷尾的、零散靈異事件的“生意人”了。
我們,是被一個龐大的、組織嚴(yán)密的、并且對我們抱有必殺之心的恐怖組織,給徹底盯上了。
一股巨大的、前所未有的危機(jī)感,像一張冰冷的大網(wǎng),將我牢牢地包裹。
我看著桌上那些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證物”,又看了看窗外那片看似和平的世界。我突然覺得,自己這二十多年來的人生,都像是一場被精心安排好的、虛假的夢境。
而現(xiàn)在,夢醒了。
我緩緩地抬起頭,看著二叔,我發(fā)現(xiàn),我心里那股一直以來都存在的、想要賣掉鋪?zhàn)?、逃離這一切的想法,在這一刻,竟然……煙消云散了。
是啊,還能逃到哪里去呢?
只要我還是陳家的人,只要我身上還流著這被詛咒的血,無論我逃到天涯海角,【守舊派】的追殺,和這份沉重的宿命,都會如影隨形。
我看著二叔,看著他那張因?yàn)槌D瓯疾ǘ@得異常疲憊的臉,看著他眼中那份沉甸甸的、屬于“戰(zhàn)友”的信任。
我深吸一口氣,將桌上那塊冰冷的玉佩,重新拿了起來,緊緊地握在手心。
“二叔,”我看著他,一字一頓地問,“我哋依家……應(yīng)該點(diǎn)做?”
“我哋對佢哋,幾乎一無所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