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肆沒讓她去體驗過死亡的恐懼,一次也不曾,因為每一她都是不疼的,他一直很輕賤她,但又一直沒讓她體會到他的警告。
她是個沒腦子的蠢貨,或許呢,裴肆警告過的,只是她不知道,自己這個姜家養(yǎng)出來的漂亮花瓶,只要往裴肆身上一掛,她就是光宗耀祖的,吹捧的話聽多了,自然而然就不愛動腦了。
姜余曾作為裴肆對外宣布的女朋友,既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也不是最后一個女人,但卻是最漂亮的一個,也是最自信的一個。
她就是典型的有話就說,誰惹她不快她就鬧,誰在耳邊見風(fēng)使舵她就信,但凡是哪個女人敢對裴肆有什么想法,她會用些拙劣手法去教訓(xùn)她們,不過結(jié)果倒是沒有幾次如意的,反而總是給自己樹立了一個蠢貨形象,漸漸的裴肆就越來越不待見她。
可他沒有形式上同她分開,他依舊不知疲憊地索取,甚至發(fā)狠,也甚至莫名地有些怒火,姜余起初一直不明白為什么,她向來嬌氣,而裴肆在床第之間總是令她很吃不消,但是自己又什么都不敢說,默默承受著。
好似月亮一直圍繞著太陽轉(zhuǎn),她被他身上光鮮的一切吸引著,貪婪的,好像人生除了為他而活別無選擇。
一直這樣,好像也不錯,可是,事實告訴他,沒有什么是可以一直的。
比方說,裴肆一直留著她這個蠢女人,但是他其實喜歡聰明的,留著她姜余,不是因為他多喜歡,只是突然惡趣味,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好笑,順便維持一下和裴家養(yǎng)女沈音夕的地下情。
又比方說,她姜余不是做什么事都會一直被裴肆包容,但凡是涉及到沈音夕,她都會受到懲罰,每一次都是眼睜睜的,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皮開肉綻。
比起疼痛,她更害怕的也許是親眼目睹自己的身軀被血淋淋地破開,可有時候,她也會忍不住想,會有多疼呢。
沒體會過,她就死了,然后下一秒,她又活了。
只是分秒之差,可是心境天差地別。
姜余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現(xiàn)在的心情,她煩躁不安地轉(zhuǎn)身,回頭就瞥見裴肆站在近處,按照年歲來說,要比印象里的青澀一些,但儼然也是一個成年男子,懸殊的體型差,黑眸里看不見光亮,死氣沉沉。
他還是在看垃圾,幾乎都不需要掩藏一下的,姜余被嚇了一跳,她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其實一直都沒把她放在眼里。
兩雙眸子對上,一個冷靜,一個慌張。
裴肆看著她干嘛呢?姜余嘴角不自然的顫了一下,本能地,她心理開始騰升起死亡前的景象,后怕占據(jù)情緒,姜余緩緩?fù)蟮雇?,小心地和裴肆拉開距離。
也不是多怕死,就是單純的怕裴肆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