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華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大腦出現(xiàn)了短暫的宕機。
兒女在心中的分量毋庸置疑,可秦女士當時平靜的出奇,蕭心宜手里叼著一只雞腿,堪堪拿紙巾擦了幾下手,就開始哭著叫司機,準備去醫(yī)院。
不可置信的念頭就在腦子里打著轉,好像事已至此,秦知華反倒是不敢去醫(yī)院了,一到醫(yī)院,她就去找醫(yī)生,和焦急忙慌的蕭心宜分了兩路。
聽到蕭心宜的哭聲,秦知華心里冒出許多苦澀擔憂的泡泡,醫(yī)生說頭部重創(chuàng),肩胛骨被刺穿,重?有多嚴重?刺穿?又有沒有傷害到其他地方?她像老天祈禱,她希望自己的兒子平平安安,要去找醫(yī)生問個明白,卻沒有勇氣站在病房外,看他了無生氣的模樣。
蕭家是有權有錢,第一時間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并不難,得知蕭宥臨暫時安全,秦知華心下松了口氣,但下一刻又犯了難。
私心和理智交織的撕扯著秦知華,私心告訴她,她兒子才是最重要的,他本不應該受傷的,他是因為姜余才受傷的。
他們或許現(xiàn)在相愛,也有可能她兒子對人家單箭頭,可無論怎樣,對于兩人有關系,都讓她不太認同,得知蕭宥臨頭部受傷可能導致記憶神經(jīng)紊亂的時候,秦女士怪自己的縱容,給了他機會。
明明天氣那么暖和,穿過病房的長廊時,還是冷、冷、冷,那個孩子,她兒子喜歡的那孩子,守在蕭宥臨的病房外哭腫了眼睛,可憐兮兮的,爬在窗口那里瑟瑟發(fā)抖。
站在盡頭最遙遠的地方,秦知華遲遲不敢走上前,那份埋在心底的遷怒,好像立馬要噴薄。
她想責怪姜余,她想,她想……
這是的秦女士,早在得知真相的一開始,理智就被殆盡。
她邁出腳步,可能有一天,秦女士也想不到,自己會變成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拆散鴛鴦的惡婆婆。
從這里,到那里,秦女士快走到二分之一的位置,蕭心宜從拐角崩了出來。
天,秦女士止住了腳步,不是說找她哥嘛,怎么現(xiàn)在才找到,難不成又迷路了?
鈍在原地,秦知華扶額嘆息,她剛剛怒火中燒,她要去趕走姜余來著,她可能會一氣之下說很多不對的話,那模樣,也許很丑陋,她不想當著蕭心宜的面那樣。
秦女士想著,決定改日。
她遠遠望著,感覺好像看見了兩只眼眶紅紅的小兔子,按理來說,蕭心宜該討厭姜余的,可她在給那孩子遞紙。
兩個姑娘隔著玻璃,望著里邊,各有各的傷心,誰也懶得干擾誰,詭異的和諧,很奇怪。
秦女士困惑,然后不知聯(lián)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
她想起女兒出國在外,那一次電話里的炮語連珠。
理智回籠,女人總是敏銳又心細,說不定,是一報還一報呢。
秦女士嘆息,覺得眼睛有些泛疼,她揉了揉發(fā)酸的眼睛,突然覺得此刻心里又軟的一塌糊涂。
最終,她還是沒能成為那個壞人,遠遠站著,也沒讓那倆趴在窗口上的注意到。
亦如故事的開始,無人注意她這位母親內(nèi)心的波濤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