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姜余起來的時候,裴肆人已經(jīng)離開了。
一個人在房間里醒來,天光大亮,她心里沉甸甸的,洗漱完畢之后,姜余還是決定再去找溫暢一趟。
她只能找她,才姑且算得上安全。
沉音夕出事,導(dǎo)致她現(xiàn)在有點迷茫,不知道她的下一步是否能走。
她原來也是個憊懶的人,現(xiàn)在每天馬不停蹄的,像陀螺似的不停轉(zhuǎn),感受被架在火上烤的滋味,并不好受。
溫暢公司的玻璃幕墻外,城市在下午的烈陽里白得刺眼,高樓棱角分明,像淬了火的刀刃。
姜余拿著備份的u盤,打算讓溫暢幫忙出出主意。
可趕巧,她半路遇上了溫暢的秘書,姜余也不是第一次到溫暢公司來,早混了個臉熟,助理也直到自己老板有這么個好朋友。
主動上來跟姜余打了個招呼,順便示意溫暢還在開會議,讓她可以先去接待室那邊坐坐。
姜余也點點頭,感覺喉嚨發(fā)干,腳步一折,走向茶水間,想給自己灌一杯冰水,壓一壓那股燎原的燥火。
茶水間是半開放形式的,因為溫暢的公司主領(lǐng)許多時尚行業(yè),四周還有好幾排大型的雜志書架,視線擋的嚴(yán)實,里面?zhèn)鞒龅穆曇魠s讓姜余的腳步釘在了原地。
她總覺得這種地方,估計是有種什么樣的魔力,老是能讓人挖到些墻角聽聽。
屬于男人的低沉含混,帶著點慵懶笑意的嗓音,像羽毛搔刮著神經(jīng)末梢,卻讓人無端生寒。
薛商嚴(yán):“你躲什么?加個微信能要你命?”
透過縫隙,姜余看到了顧靜。
之前溫暢和顧靜就有過短暫的接觸,兩人還算聊的上幾句,她估摸著顧靜又是來這里打零工了。
依舊是洗到發(fā)白的襯衫,簡單的馬尾,健康的小麥膚色,那雙眼睛直發(fā)亮,此刻透露著幾分警惕的意味。
姿態(tài)閑適地靠在另一排書架上的薛商嚴(yán),正戲謔的打量著她。
他一手插在褲袋里,另一只手隨意地翻弄著拿一迭規(guī)整的文件,側(cè)臉的線條在斑駁的光影里有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傲慢。
“你躲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你之前把我頭敲破了,我不也沒找你算賬嗎?喏,上個臉嘛,周末那場音樂會,票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前排呢?!?/p>
他的聲音不高,帶著點懶洋洋的笑意,卻像冰冷的藤蔓,纏繞著那個角落,令姜余心底一陣惡寒。
顧靜背脊僵直,就算面不改色,她也難免對這種流氓行為無所適從。她冷冰冰的注視著薛商嚴(yán),身體又往后縮了縮,幾乎要將自己嵌進(jìn)書架里,滿眼寫著的都是拒絕。
薛商嚴(yán)今天穿了件質(zhì)地極好的深灰色絲質(zhì)襯衫,領(lǐng)口卻囂張地敞開著,一路散到第叁顆紐扣,露出清晰的鎖骨線條和一截緊實的xiong膛。
他微微傾身,似乎要將顧靜逼的退無可退。
“薛總?!鳖欖o的聲音淡漠,她深吸一口氣,望向薛商嚴(yán)手里的東西,還是妥協(xié)道,“請…請您還給我…”
“先回答我剛剛的問題?!?/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