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些人索性干脆撤走,臨走前還不忘加固大陣,進一步封死了他最后的生機。
“就是這幫蠢貨!”
行冥的聲音突然拔高,獅尾狠狠一甩,雷獄里濺起大片雷光,“他們根本不聽解釋,還拼命加強禁錮。若不是他們,本座早在這些年里消耗黑雷之力時就能脫困了!”
越說越激動,胸膛像是要炸開一般,眼里甚至泛起了幾分濕意。
拼命守護世界,結(jié)果換來的,是千年的囚禁和誤解。那種憋屈與悲涼,只有他自己明白。
“你想啊,我明明沒有墮落成邪魔,卻被當作異端來處理。哪怕只是一點點希望,我都堅持到了今天,可換來的就是被這片黑雷慢慢吞噬。天道何在?蒼生何情?”
行冥的吼聲在雷獄中回蕩,像是一聲聲沉重的悲歌。
葉晨靜靜看著他,神色卻未有太大波動。心中雖然微微觸動,但他依舊清楚,眼前這龐然大物有著強橫到可怕的力量,若輕易相信它的泣訴,很可能下一刻自己就會成為它逃生的犧牲品。
“這……只怪你自己太貪?!?/p>
聽著行冥這些話,葉晨面無表情道。
不過,這家伙能一直活到現(xiàn)在,不得不說,的確有些本事。
葉晨暗暗感嘆,哪怕?lián)Q作尋常渡劫大能,被困在這片雷獄中千百年,早就神魂寂滅,化作飛灰了。
也許是因為時間的緣故,行冥身上的氣息已經(jīng)極為虛弱。葉晨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神魂正緩緩消散,每時每刻都在被黑雷侵蝕。那種腐蝕感,就像無形的利刃在靈魂上慢慢切割,讓人毛骨悚然。
顯然,這是黑雷禁錮的后遺癥,讓行冥無法從外界汲取力量修補神魂。若任由其發(fā)展下去,總有一天,他的神魂會徹底消散,只留下這一具不死不滅的空殼,在雷獄之中永遠哀嚎。
葉晨抬眼望向遠處那桿如參天神柱般的長槍。長槍之上閃爍著黑色雷光,纏繞的符文時明時暗,仿佛隨時會從歲月中剝落。因為雷獄自身被削弱的緣故,這封印行冥的禁忌陣法,已經(jīng)遠沒有曾經(jīng)那般森嚴。
可即便如此,它依舊輕松將行冥困住,讓他連半步都無法踏出。
不得不說,能封住一頭渡劫圓滿的大妖,而且還是在削弱后的狀態(tài),足以證明這上古雷獄的恐怖。
葉晨心頭微動,正思索之時,體內(nèi)的吞仙鼎忽然發(fā)出一聲嗡鳴。
“這笨貓自己還不知道,他頭上那桿槍的封印一直在緩慢消解。就算你不出現(xiàn),封印終會消散,只不過得等更久而已。以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根本撐不到那一天?!?/p>
吞仙鼎在他心中低聲開口,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
“原來如此?!?/p>
葉晨暗暗點頭,目光重新落在行冥身上,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幫你也不是不行,”他忽然開口,語氣帶著幾分猶豫,“只不過我沒把握破開這封印?!?/p>
“哎,本座也清楚這封印的厲害,不然怎會被困到今日?!?/p>
行冥長嘆一聲,獅眸黯淡下去,仿佛剛?cè)计鸬南M查g又被掐滅。
葉晨卻似笑非笑地繼續(xù)道:“不過嘛,這封印一直在削弱,終有一日,它會自行消失。到那時,你便能自由了?!?/p>
“什么?!”
行冥渾身一震,龐大的獅軀都抖了一下,雙眸圓睜,死死盯著葉晨,“那本座還要等多久?”
“不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