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3頁）

關(guān)久了，便關(guān)出心病來了。

等他回頭，想彌補往日遺憾時，已是無力回天。

我聽見他話語里的悵然，眼前再次閃過那個溫柔帶笑的面孔。

說起來，崔皇后是當年在深宮中，第一個對我抱有善意的人。

許是今日到了撫蘭苑，玉蘭花的香氣將人的心腸也熏軟了些，我閉了閉眼，道：“過幾日，臣會帶太子殿下來看望陛下?！?/p>

“那個臭小子，”他嗤笑一聲：“這些年都把他溺愛成什么樣了……”

“反觀陸家那小子，可不像他爹一樣。那是一頭常年盤踞在大漠的狼，實難養(yǎng)也?！?/p>

“好在，朕給他留了最后一道保命符?！彼统涟祮〉恼Z調(diào)終于有些上揚，隱隱透出一絲傲氣。

我神色一動，抬起頭看他。

“沉愛卿，你跟朕太像了?！彼麌@了口氣，對上我的目光：“朕看著你，就像看著當年的自己?！?/p>

“陛下不用這般可憐臣?！?/p>

他一聽，又大笑起來，引來了在殿外侯著的老宦官的注目。

“沉愛卿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慧，朕真是沒有看錯你。”他緩緩抬起手，艱難地抹去眼角笑出的淚：“你也算是陪了朕這么多年，朕送你最后一句話?！?/p>

“趁早回頭，不要步朕的后塵?！?/p>

“陛下說笑了，”我深深彎腰，作了一揖：“像我們這樣的人，何來回頭一說?！?/p>

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沒走兩三步，殿內(nèi)便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低啞哼曲聲。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

“不如憐取眼前人?！?/p>

出來時已是入夜，冷月高懸，寒氣滲入衣襟。

“大人，回府嗎？”寒蟬替我披上披風。

“去郡主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