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在一個方向,傳來一聲憤怒之言,一瞬吸引了許多人,紛紛轉(zhuǎn)眸看去。
另一邊的林初生也跟著一起轉(zhuǎn)頭看去,微微蹙眉。
只見,此刻在張霜兒的面前,站著一群仙宗的人,那為首的四人,正是四域仙宗的宗主。
方才大聲出言的,是東域仙宗宗主,他神色憤怒,道:“凌霜仙,你身為我仙宗道子,竟然去做他人侍女,該當何罪?”
凌霜仙,這是張霜兒在身為西域仙宗道子時,她的道號。
張霜兒卻沒有去看東域仙宗宗主,而是對西域仙宗宗主一拜,道:“從脫離仙宗的那天起,我就已經(jīng)不是仙宗的人,師尊當初的教誨與栽培,弟子受之有愧,甘愿受罰!”
西域仙宗宗主看著張霜兒表現(xiàn)出的決絕,臉色一片鐵青,冷聲開口:“你要斬斷我們之間的師徒情分?”
張霜兒拜而不起,道:“是!請師尊責罰,無論多重,弟子都受,此一罰之后,我便從此與仙宗,與您,再無瓜葛?!?/p>
“混賬??!”
西域仙宗宗主氣極,怒斥一聲,抬手就要一掌落下。
可就在此時,他的手卻被另一只大手抓住,手中凝聚的所有威勢,也在頃刻間煙消云散。
西域仙宗宗主看向攔他之人,神色更冷,道:“這是我仙宗之事,你想插手?”
張霜兒身子一頓,倏然抬頭,才發(fā)現(xiàn)這突然出現(xiàn),攔下她師尊一掌的,正是林初生。
尤其當她看到林初生的那只手,正有汩汩鮮血在不斷流出時,不由瞳孔一凝。
林初生因為體內(nèi)的傷本就未愈,而西域仙宗宗主的修為,又在神游四境,讓他接下這一掌極為吃力,體內(nèi)傷口都彌漫出來,延伸到了整條手臂。
但他臉上的神色卻始終淡漠,仿佛感覺不到痛。
他抓住仙宗宗主的手不放,道:“仙宗的事,我當然管不著,但她是我青冥宗的人,你想對我青冥宗的人動手?”
東域仙宗宗主冷哼一聲,道:“你說是就是?她生在我仙宗,也是我仙宗耗費大量資源與心血,將她培育成道子?!?/p>
“若非我仙宗,她豈能有今日?只要仙宗一日沒有將她逐出宗門,她就別想擺脫仙宗道子的身份!”
林初生眼眸微冷,轉(zhuǎn)頭看向?qū)Ψ?,道:“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p>
東域仙宗宗主登時一噎,隨即面色漲紅,周身氣息節(jié)節(jié)攀升,似已怒不可遏。
林初生此人,別人不知道,可仙宗的四域宗主消息靈通,在早些年聽過有這么個人。
而在一百多年前,林初生不過是正一道序列,區(qū)區(qū)結(jié)山境修為,如今竟也敢站到面前與他這般說話。
這一百多年對他們而言,不過是一場大夢,突然醒來,哪經(jīng)得起這種變化。
可正當他要爆發(fā)之際,一旁更為冷靜的南域仙宗宗主察覺不對,率先說道:“你雖然貴為青冥宗主,救我等有恩,但這畢竟是我們仙宗自家的事,還請閣下莫要插手?!?/p>
此時,在場幾乎所有的人都看著這邊,與那些老一輩修士大多如同看戲的人不同,青冥宗的修士一個個神色都沉了起來,目光掃視著仙宗眾人。
但在沒有林初生示意的情況下,他們并沒有主動靠近,因為他們很清楚,在這青冥宗內(nèi),沒人能威脅到他們的宗主。
甚至那些越與林初生相熟的人,反而越不著急。
那遠處的溫無琊,更是臉上的笑意都未減,與趙黔光站在一起,似也想看看林初生會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