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時裝作參觀的樣子在房間轉(zhuǎn)了幾圈,見宋解舟沒什么反應(yīng)又用力清了清嗓子,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宋解舟抬頭看他,問:“嗓子不舒服?喝點水嗎?”
蘇銘時崩潰,眼睛一閉心一橫,直接大咧咧地躺在宋解舟的床上,理直氣壯地說:“今晚我就睡這了?!?/p>
沒聽到回話。
蘇銘時悄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就看見宋解舟低著頭,嘴角抽搐了幾下,似乎是在忍笑。
蘇銘時終于回過味來,一骨碌爬起來控訴他:“行啊你,居然裝傻?”
“我沒有啊,”宋解舟歪著頭看他,語氣無辜,“我是看你躺上來才知道你是這個意思?!?/p>
算了,雖然這次蘇銘時沒有被美色沖昏頭腦給他洗白。但最后他還是決定不和他計較,“行了,去洗漱吧,洗完睡覺,今天累死了?!?/p>
宋解舟笑著點頭,收拾好之后躺回了床上,給自己和蘇銘時蓋上了被子。
“今晚做個好夢,晚安?!?/p>
蘇銘時落了一個吻在宋解舟的額頭上,關(guān)上了燈,黑暗中,房間回蕩著兩人逐漸趨向一致的心跳聲。
相冊
蘇銘時醒得很早。
自從那件事之后他原本極高的睡眠質(zhì)量就下滑得厲害,當時咨詢師認為是因為他把宋解舟死亡的一部分原因歸咎于自己睡得太死,所以在潛意識里選擇了這種方式進行自我懲罰。
蘇銘時無法否認,因為他確實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這么想的。即使理智告訴他這個世界上并沒有后悔藥可以吃,但他依舊總是忍不住去幻想:要是那天他能提前醒過來,是不是就可以攔住宋解舟?那之后的種種是不是也都不會發(fā)生了?
雖然他的失眠問題前世經(jīng)過治療有所好轉(zhuǎn),但時至今日偶爾還是有睡不著或者醒得早的情況出現(xiàn)。
就像現(xiàn)在這樣。
他看著宋解舟近在咫尺的臉,以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很少醒得比宋解舟早過,所以此時看著他的睡顏,竟覺得有幾分陌生。
“怎么睡覺還皺著眉頭?!彼睦锵胫瑖@了口氣,但隨即又重新振作起精神來。
以前的宋解舟會說“我喜歡你”,但絕對不會問“你喜歡我嗎?”
總之現(xiàn)在是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他想到昨天的事情,一時心神蕩漾,忍不住在床上扭了兩下,結(jié)果差點一頭扎進宋解舟的懷里。
他怕把人吵醒,只好止住了動作,只是克制地把手伸進被子里,勾住了宋解舟的尾指。
宋解舟醒的時候旁邊已經(jīng)沒有人了。遮光窗簾也被拉得嚴嚴實實的,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他翻身去摸放在床頭柜的手機,發(fā)現(xiàn)才六點出頭。
他清醒了一些,起身下床,拉開了窗簾。這時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他看到蘇銘時站在陽臺上,似乎是聽見他拉開窗簾的聲響,轉(zhuǎn)了過身。
這時,太陽剛好在蘇銘時背后緩緩爬升,萬丈霞光從海的盡頭處直射過來,給他鍍了一層金邊,他在漫天晨光中對宋解舟粲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