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1頁）

“而且你外婆她有多少存款我也知道，她的退休金幾乎都用來資助貧困學(xué)生了，剩不了幾個錢。凌風(fēng)還在國外，你也要上大學(xué)了，學(xué)費(fèi)也還沒著落……這錢你先拿著?！彼终f著，拼命地把銀行卡往他手里塞。

宋解舟退后了一步。

她沒塞成，握緊了手里的銀行卡，用力到骨節(jié)發(fā)白，以至于站在她對面的宋解舟幾乎懷疑這張卡會被她生生捏斷……她突然伸手抓住了宋解舟的雙臂，死死地看著他。

她的臉很小，眼睛卻瞪得很大，雙眼充滿了紅血絲。

宋解舟低著頭看她，視野里幾乎只能看到她絕望的雙眼。

“我讓姐姐失望了……這么多年，我做夢的時候還還是會夢到她那個眼神，她那樣看著我，好像我是一個陌生人一樣……”

她松開了手，語速卻越來越快：

“我不能再讓她失望了，我要照顧好媽媽，我要讓她的兒子有學(xué)上，我得讓她安心，對對，我不能再讓她失望了……”

宋解舟看著她，看著這個像枯枝一樣的女人。

他最后伸手，從她緊握的掌心里抽出了那張銀行卡，說：“我知道了，這就算是我借的吧，等我畢業(yè)了以后掙錢還給你。謝謝小姨。”

他看小姨似乎還想說什么，他又說了一句：“如果讓小姨為難的話，外婆也會難過。”

他小姨看著他良久，最后也說了一句：“謝謝。”

但盡管他們用心的照顧，用了最好的藥，找了最好的專家，可天還是不遂人愿。在一個夜晚，他外婆睜開了雙眼，她終于看起來精神了一點(diǎn)，可宋解舟心里卻是一沉。

她拉著宋解舟的手，絮絮叨叨地讓他和哥哥都要照顧好自己，讓他倆都不要放棄學(xué)業(yè)。

宋解舟不想在她面前流眼淚，只好拼命抿著嘴，用力點(diǎn)頭。

她又把目光移到病床另一側(cè)，她的小女兒趴在那補(bǔ)覺。

“這兩個女兒里，你媽媽從小就是最鬧騰最不讓人省心的，三天兩頭被找家長。我們是越管教她越叛逆。可你小姨卻恰恰相反，她又文靜又聽話，從小都沒讓我們操過心……可沒想到……”

宋解舟看到外婆眼角溢出來了點(diǎn)點(diǎn)淚花。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和你外公的教育方式出了問題，才讓我的女兒如今的生活變得一團(tuán)糟？”

宋解舟搖頭，用面巾紙輕輕拭去她眼角的眼淚。

……

“小舟，等你以后有能力了，能不能代替我稍微照顧一下你小姨？”

這是外婆臨終前的最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