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時!宋解舟他……”
“他怎么了?”
蘇銘時噌的一下站起來,聲音少見地染上了幾分著急。
“他zisha了,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就已經(jīng)來不及了。”
zisha?
蘇銘時仿佛被人用錘子狠狠敲中了頭部,耳邊一陣嗡鳴,巨大的不可置信感籠罩著他,荒謬得他分不清自己是否還身處夢中,一陣脫力,他又跌坐回沙發(fā)上。
“咚——”
手機摔落在地,發(fā)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
他把自己蜷縮起來,試圖復(fù)制自己醒來時的姿態(tài)。
“絕對是個噩夢,”他心里想著,“再睡一覺就好了。”
禮物
最后是林舒晨把窩在家里裝鴕鳥的蘇銘時帶了出來。宋解舟的哥哥宋凌風(fēng)也急急忙忙拋下手頭的工作帶著助理回了國。
蘇銘時渾渾噩噩地跟在他們倆屁股后面看著他們操持好一切,而他自己卻只能像一只無頭蒼蠅一樣打轉(zhuǎn)。
他看到了宋解舟,已經(jīng)被入殮師強行粉飾上了一層安詳,慘白一片毫無生氣地躺在冰冷的屋子里,像一身沒有調(diào)好色的蠟像,泛著一種帶著死氣的美麗。他兩邊的手腕上是幾道深可見骨的刀痕,仿佛這世間已經(jīng)沒什么值得他留戀,他才能如此決絕而狠厲地斬斷和世界的一切聯(lián)系,孤零零地離開了。
但他身上還不止這一處,在各種隱蔽的地方,有著各種已經(jīng)愈合的或者未愈合的傷口……蘇銘時覺得這些傷疤比手腕上那幾道還要面目可憎一些。
因為他們在張牙舞爪地嘲笑著他這些年來的遲鈍。
他也曾難得細心地發(fā)現(xiàn)過幾次,但每次都是被宋解舟以各種理由遮掩著,最后不了了之。
或許每次再多追問幾句,是不是一切都會有所不同?
命運曾經(jīng)給了他那么多次機會,可惜他是個眼明心盲的傻子,硬生生地錯過了……最終命運也只能發(fā)出一聲哀嘆,帶走了宋解舟。
“我不配擁有他。”蘇銘時給自己下了審判,扯了扯冰冷而僵硬的嘴角。
林舒晨的姐姐林舒月看見凝固在靈堂角落里的蘇銘時,抿了抿唇,眼睛里閃過幾分猶豫,最后還是抬腿朝他走了過去。
“銘時?!?/p>
蘇銘時聽到有人在叫他,才勉強把凝固在宋解舟相片上的目光收了回來,用力眨了眨后知后覺感到酸澀的眼睛,眼眶泛起了干澀的紅。
他應(yīng)道:“舒月姐?!?/p>
“我是那天去給解舟送飯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解舟每年都會回他外婆留下來的那套老房子住幾天,那離我那個咖啡店不遠,他這個人也不怎么會好好照顧自己,所以我有空的時候會多做一份飯給他送過去……如果我那天能早點去就好了,說不定……”